华氏中藏经 白话版

重校华氏中藏经序

《华氏中藏经》，见郑樵《通志艺文略》，为一卷，陈振孙《书录解题》同云：汉谯郡华佗元化撰。《宋史艺文志》华氏作黄（疑脱氏字），盖误。今世传本有八卷，吴勉学刊在《古今医统》中。

【语译】《华氏中藏经》，首先出现在郑樵《通志艺文略》中，记作一卷，陈振孙《书录解题》也说：是汉代谯郡人华佗、字元化所撰。《宋史艺文志》华氏作黄氏，大概是笔误。现在通行本有八卷，是吴勉学刊刻在《古今医统》中的。

余以乾隆丁未年入翰林。在都见赵文敏手写本。卷上，自第十篇性急则脉急已下起，至第二十九篇为一卷；卷下，自万应丸药方至末为一卷；失其中卷。审是真迹。后归张太史锦芳，其弟录稿赠余。又以嘉庆戊辰年乞假南归，在吴门见周氏所藏元人写本，亦称赵书，具有上、中、下三卷，而缺“论诊杂病必死候第四十八”及“察声色形证决死法第四十九”两篇。合前后二本，校勘明本，每篇脱落舛误凡有数百字，其方药名件、次序、分量，俱经后人改易，或有删去其方者。今以赵写两本为定。

【语译】我在乾隆丁未年（公元1787年）进翰林院任职时，在京都见到赵文敏的手写本。赵写本卷上，自第十篇“性急则脉急”以下起，至第二十九篇为一卷；卷下，自“万应丸”药方至书末为一卷；脱失了这部书的中卷。考究这写本，的确是赵文敏的手迹。后来收藏在太史张锦芳家，他的弟弟誊录了这部书稿赠给我。另外，我在嘉庆戊辰年（公元1808年）告假返回南方时，在吴门见到周家所藏的元朝人的手写本，也署称是赵公手书，具备有上、中、下三卷，但缺“论诊杂病必死候第四十八”及“察声色形证决死法第四十九”两篇。合观前后两个赵写本，校订勘比明朝的版本，发现明本每篇脱漏错误通常有数百个字；所附的方药的名称、味数、次序、分量，都经过了后世的改动移换，甚至有删去原来药方的。这次我用赵文敏两种手写本校订成为正本。

此书文义古奥，似是六朝人所撰，非后世所能假托。考《隋书经籍志》，有华佗观形察色并三部脉经一卷，疑即是中卷“论诊杂病必死候”已下二篇，故不在赵写本中，未敢定之。邓处中之名不见书传，陈振孙亦云：自言为华先生外孙，称此书因梦得于石函，莫可考也。序末称“甲寅秋九月序”，古人亦无以干支纪岁不著岁字者，疑其序伪作。至一卷、三卷、八卷分合之异，则后人所改。赵写本旁注有高宗、孝宗庙讳，又称有库本、陆本异同，是依宋本手录。元代不避宋讳，而不更其字，可见古人审慎阙疑之意。

【语译】这部书文辞义理古朴深奥，似乎是六朝时期的人所撰，不是后世所能够假托的。考《隋书经籍志》，载有华佗观形察色及三部脉经一卷，看来就是中卷“诊杂病必死候”以下的这两篇，所以就不在那个赵写本中，但也未敢肯定它。邓处中的名字没有见到史书传记的记载，陈振孙也说道：邓处中自称是华先生外孙，说这部书是由于梦兆启示从石匣中得来的，这话就没法考证了。邓序的结尾记为“甲寅秋九月序”，古人也没有这样用干支来记载年份而又不注明年号的，我怀疑那个序是伪作的。至于这部书有一卷本、三卷本、八卷本的卷次分合上的差异，那个是后人所更改的。赵写本的旁注中有高宗、孝宗庙讳，又记载有库本、陆本的异同，这是照宋本抄录。元代不避宋朝的讳，但这写本没有更改原来的字样，这可以显示出古人精审慎重、不留疑惑的深意。

此书四库书既未录存，又两见赵写善本，急宜刊刻，以公同好。卷下万应丸等，皆以丸散治疾而无汤药。古人配合药物分量，按五脏五味，配以五行生成之数。今俗医任意增减，不识君臣佐使，是以古人有不服药为中医之叹。要知外科丸散，率用古方分量，故其效过于内科，此即古方不可增减之明证。余所得宋本医学书甚多，皆足以证明人改乱古书之谬。惜无深通医理者与共证之。

（嘉庆十三年太岁戊辰十月四日孙星衍）

（撰序于安得使署之平津馆）

【语译】这部书四库全书既然没有收录保存，现在又两次见到了赵文敏手写的善本，应该尽快刊刻，让和我一样喜读方书的人看到此书。这部书卷下“万应丸”等，大都用丸剂和散剂治病，而没有汤药。古人配伍，组合药物及其分量，是依五脏五味，以五行生成的规律来配合的。现在的庸医任意增减，不懂得配伍的君臣佐使，所以古人往往有不去服药就算合乎医道的感叹了。应该明白，外科丸剂和散剂，统统照用古方的分量，那么，它的效验比内科照用古方分量还要更明显。这就是古方不可增减的明证。我所得到的宋本医书很多，都足以证明明朝人窜改乱刻古书的谬误。真可惜没有深通医理的人和我共同求证这些了。

（嘉庆十三年太岁戊辰十月四日孙星衍）

（撰序在安德使署的平津馆）

华氏中藏经序

（应灵洞主探微真人少室山邓处中撰）

华先生讳佗，字元化，性好恬淡，喜味方书。多游名山幽洞，往往有所遇。一日，因酒息于公宜山古洞前，忽闻人论疗病之法，先生讶其异，潜逼洞窃听。须臾，有人云：华生在迩，术可付焉。复有一人曰：道生性贪，不悯生灵，安得付也？先生不觉愈骇，跃入洞，见二老人，衣木皮，顶草冠。先生躬趋左右而拜曰：适闻贤者论方术，遂乃忘归。况济人之道，素所好为。所恨者，未遇一法可以施验，徒自不足耳。愿贤者少察愚诚，乞与开悟，终身不负恩。首坐先生云：术亦不惜，恐异日与子为累。若无高下，无贫富，无贵贱，不务财贿，不惮劳苦，矜老恤幼为急，然后可脱子祸。先生再拜谢曰：贤圣之语，一一不敢忘，俱能从之。二老笑指东洞云：石床上有一书函，子自取之，速出吾居，勿示俗流，宜秘密之。先生时得书，回首已不见老人。先生慑怯离洞，忽然不（不字疑衍）见云奔雨泻，石洞摧塌。既览其方，论多奇怪。从兹施试，效无不存神。先生未六旬，果为魏所戮，老人之言，预有斯验。余乃先生外孙也，因吊先生寝室，梦先生引余坐，语：《中藏经》真话人法也，子可取之，勿传非人。余觉，惊怖不定，遂讨先生旧物，获石函一具，开之，得书一帙，乃《中藏经》也。予性拙于用，复授次子思，因以志其实。

甲寅秋九月序

（此序赵写本所无，似是后人伪作，姑附存之。）

【语译】华先生的名讳为“佗”，表字“元化”，素性喜好恬静淡泊，喜爱研读医药书籍。常常遨游名山深洞，往往有所奇遇。有一天，因为酒后休息在公宜山古洞前，忽然听见有人谈论治疗疾病的方法，先生惊诧他们的谈论奇特，暗暗靠近洞口窃听。不久，有人说：“姓华的书生在附近，医术可以交付给他。”又有一个人说：“听说这个书生素性贪婪，不怜悯民众，怎么能交付给他呢？”先生听了不觉更加惊骇，跳进洞中，见有两个老人，穿着树皮做的衣服，戴着野草做的帽子。先生躬着身子急急走到旁边就拜伏着说：“刚才听到贤德的人谈论方药医术，于是就忘记回家了。况且，救济民众的事情是我素来喜爱施行的，我所遗憾的是没有遇到一种奇妙的治法能够用来取得效验，徒然自感不足罢了。希望贤德的人稍稍体察我这固执的诚心，求求给予开导和启示，我终身不负大恩大德。”坐在正面的先生说：“医术倒也不吝惜，只恐未来的日子给你造成负担和困苦。假若你将来无论地位高下，无论贫穷和富裕，无论显贵和低贱，都不求钱财贿赂，不怕劳累和艰苦，将怜悯年老的人、抚爱幼弱的人作为最紧迫的事，这样做，后来才可以摆脱你的厄运。”先生又拜伏着，诚惶诚恐地禀告道：“贤德圣明的人的教诲，我一一不敢忘记，都能够遵照您说的去做。”两位老人笑着指向洞的东面说：“石床上有一个书匣，你自己去取它，快快离开我的住所，不要将他展示给庸俗的人看，应当秘密地珍藏它。”先生当时取得这部书，回头却已不见老人。先生心惊胆战地离开山洞，忽然见云雾飞奔，暴雨倾盆，石洞摧毁坍塌。后来阅读这部方书，论述大多诡奇怪异。从那以后施行试验，效验没有不见神奇的。先生没有满六十岁，果然被曹操所斩，老人的预言有着这样的应验。我就是先生的外孙啊，因为吊问先生的墓室，梦见先生招呼我坐下，对我说道：“《中藏经》真正是使人存活的大法呀！你可以去取它，不要传给不应当得到传授的人。”我醒后惊恐不安，于是就寻求先生的遗物，获得一个石匣子，启开它，取得一套书，就是《中藏经》了。我本性不善于施行医术，又授给我的第二个儿子邓思，由于上述的原因特地记下这部书来龙去脉的实情。

甲寅秋九月序

华氏中藏经卷上

赐进士及第授通奉大夫署山东布政使督粮道孙星衍校

人法于天地论第一

人者，上禀天，下委地，阳以辅之，阴以佐之。天地顺则人气泰，天地逆则人气否。

【语译】人，上则禀受于天，下则连属于地，天的阳气来辅助人，地的阴气来资养人。天地之气调顺，人体气机就调适安和；天地之气逆乱，人体气机就闭塞紊乱。

是以天地有四时五行，寒暄动静。其变也，喜为雨，怒为风，结为霜，张为虹，此天地之常也；人有四肢五脏，呼吸寤寐。精气流散，行为荣，张为气，发为声，此人之常也。

【语译】因此，天地有四时五行，有冷与暖，动与静。它们在变化着，天地之气和则表现为雨，天地之气动则表现为风，天地之气凝结则表现为霜，天地之气开合则表现为虹，这些都是天地之气的正常变化；人有四肢五脏、呼吸醒卧。精气在流动散布着，精气的运行表现为色泽，精气的开合表现为呼吸，精气的扬举表现为声音，这些都是人身精气的正常反映。

阳施于形，阴慎于精，天地之同也。失其守，则蒸而热发，否而寒生，结作瘿瘤，陷作痈疽，盛而为喘，减而为枯。彰于面部，见于形体。天地通塞，一如此矣。故五纬盈亏，星辰差忒，日月交蚀，彗孛飞走，乃天地之灾怪也；寒暄不时，则天地之蒸否也；土起石立，则天地之痈疽也；暴风疾雨，则天地之喘乏也；江河竭耗，则天地之枯焦也。鉴者决之以药，济之以针，化之以道，佐之以事。故形体有可救之病，天地有可去之灾。

【语译】阳气施用在“形”，阴气成合在“精”，这是天地的同一规律。违背这种正常的规律，就会暑气上蒸而热病发生，阴气闭塞而寒病发生，气血郁结而成瘿瘤，热气入陷而成痈疽，肺气壅塞而成喘病，肌肉削减而成痿证。这些病变显露在颜面，反映在形体。天地之气的通调与闭塞，全像这一样啊！所以，五星的盈满亏虚，星辰的运行差异，日蚀月蚀的交替发生，彗星的飞越奔逝，就是天地的灾异变故；寒冷温暖不依时节，就是天地的蒸发和闭塞；崇土高起怪石兀立，就是天地的痈疽；暴风骤雨，就是天地的喘息；江河干涸，就是天地的焦萎。明察自然变化规律的人，对于病人，就会用药物调平阴阳之气，用针刺增进疏导之力；对于灾变，就会按阴阳调节的道理来适应自然的变化，用符合自然变化规律的事业帮助民众适应天地的灾变。所以，形体有疾病可以拯救，天地有灾变可以消除。

人之危厄死生，禀于天地。阴之病也，来亦缓而去亦缓；阳之病也，来亦速而去亦速。阳生于热，热而舒缓；阴生于寒，寒则拳急。寒邪中于下，热邪中于上，饮食之邪中于中。人之动止，本乎天地。知人者有验于天，知天者必有验于人。天合于人，人法于天。见天地逆从，则知人衰盛。人有百病，病有百候，候有百变，皆天地阴阳逆从而生。苟能穷究乎此，如其神耳!

【语译】人的灾病生死，禀受于天地。阴邪所致的病，来得缓慢，痊愈也缓慢；阳邪所致的病，来得迅速，痊愈也迅速。阳病生于热邪，热邪就使人体松乏弛缓；阴病生于寒邪，寒邪就使人体挛曲拘急。寒邪伤害人体的下部，热邪伤害人体的上部，饮食之邪伤害人体的中部。由于人体的动静，根源在于天地的变化。所以，认识了人体的变化的人，会验证天地的变化；认识了天地变化的人，必定会验证人体的变化。天地的变化相合于人体的变化，人体的变化符合于天地的变化。明晓天地变化的顺和逆，就能测知人体的盛和衰。人体有千百种疾病，疾病有千百种证候，证候有千百种变化，这都是天地阴阳的顺与逆所产生的。如果能彻底探明这些奥义，那就如同神圣了！

阴阳大要调神论第二

天者阳之宗，地者阴之属。阳者生之本，阴者死之基。天地之间，阴阳辅佐者人也。得其阳者生，得其阴者死。阳中之阳为高真，阴中之阴为幽鬼。故钟于阳者长，钟于阴者短。

【语译】天，是阳气的宗主；地，是阴气的归属。阳气，是生存的本源；阴气，是死亡的根基。天地之间，阴气和阳气所辅助的是人。人获得温煦的阳气就能生存；人遭受到寒冽的阴气就易死亡。阳气中最纯精的阳气称为高真，阴气中最重浊的阴气称为幽鬼。所以，汇聚于阳气方面的事物寿命长，汇聚于阴气方面的事物寿命短。

多热者阳之主，多寒者阴之根。阳务其上，阴务其下；阳行也速，阴行也缓；阳之体轻，阴之体重。阴阳平，则天地和而人气宁；阴阳逆，则天地否而人气厥。故天地得其阳则炎炽，得其阴则寒凛。

阳始于子前，末于午后；阴始于午后，末于子前。阴阳盛衰，各在其时，更始更末，无有休息。人能从之亦智也。《金匮》曰：秋首养阳，春首养阴。阳勿外闭，阴勿外侵。火出于木，水生于金。水火通济，上下相寻。人能循此，永不湮沉，此之谓也。

呜呼！凡愚岂知是理？举止失宜，自致其罹。外以风寒暑湿，内以饥饱劳役为败，欺残正体，消亡正神，缚绊其身，死生告陈。

【语译】多热的事物是以阳气为主体的，多寒的事物是以阴气为根基的。阳气趋于上部，阴气趋于下部；阳气运行迅速，阴气运行迟缓；阳气的质轻，阴气的质重。阴阳平衡，天地之气就和平，人体气机也就安宁；阴阳逆乱，天地之气就闭塞，人体气机也就横逆。所以，天地获得阳气就炎热，受取阴气就寒冷。

阳气萌动在十一月以前，渐衰在五月以后；阴气生发在五月以后，渐衰在十一月以前。阴气阳气的盛与衰，各自都在当盛当衰的时节，循环更替着开始，循环更替着衰退，没有休止。人们能够顺应这种变化也就很聪明通达了。《金匮》说秋季开始时调养阳气，春季开始时调养阴气。阳气不能在体表闭塞，阴气不能自体表侵入。属于阳的火是由于木产生的，属于阴的水是由金产生的。水与火是通调相济的，在上的阳气与在下的阴气是相辅相成的。人们能够遵循这些规律，就永远不会受病邪侵没，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唉！平庸愚昧的人岂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的行为举止不与阴阳变化相宜，自己造成了那些疾病。外因风寒暑湿，内因饥饱劳役，导致机体衰败，欺骗残害自己的身体，消耗灭损自己的精神，灾病束缚羁绊了他们的机体，死亡的征兆就会明显地呈现出来。

殊不知脉有五死，气有五生。阴家脉重，阳家脉轻。阳病阴脉则不永，阴病阳脉则不成。阳候多语，阴症无声。多语者易济，无声者难荣。阳病则旦静，阴病则夜宁。阴阳运动，得时而行。阳虚则暮乱，阴虚则朝争。朝暮交错，其气厥横。

【语译】人们很不知晓脉有五脏死脉，气有五脏生气。阴病的脉要重按，阳病的脉应轻取。阳病出现阴脉生命就不长久，阴病出现阳脉生命就不衰败。阳病证候是多言多语，阴病证候是无言无声。多言多语的病证易于治疗，无言无声的病证难以康复。阳病早晨清爽，阴病夜晚安静。阴阳的运动，是按阳行于白天，阴行于夜晚的时间运行的。阳虚的病人傍晚烦乱，阴虚的病人早晨加剧。这是因为早晨和傍晚交错更替的时候，阴阳二气就错乱横逆。

死生致理，阴阳中明。阴气下而不上曰断络，阳气上而不下曰绝经。阴中之邪曰浊，阳中之邪曰清。火来坎户，水到离扃。阴阳相应，方乃和平。阴不足则济之以水母，阳不足则助之以火精。阴阳济等，各有攀陵。上通三寸，曰阳之神路；下通三寸，曰阴之鬼程。阴常宜损，阳常宜盈。居之中者，阴阳匀停。是以阳中之阳，天仙赐号；阴中之阴，下鬼持名。顺阴者多消灭，顺阳者多长生。逢斯妙趣，无所不灵。

【语译】生与死的高深道理，在阴阳的运动中究明。阴气下降而不上升叫做断络，阳气上升而不下降叫做绝经。阴中之邪叫做浊邪，阳中之邪叫做清邪。火来配代表水的坎，水来配代表火的离，属阴的水与属阳的火相济相应，才能中和与平衡。所以，阴不足用属阴的药物治疗，就像用水母去济助它；阳不足用属阳的药物治疗，就像用火精去济助它。阴阳同类相济，各有升降道路。上部自眉心向后通三寸，叫阳的神路，下部自脐向下通三寸，叫阴的鬼程。阴气宜常常减损，阳气宜常常充盈。处于阴阳二气各半的时候就平均恒定。所以，阳中的纯阳，赐给高真这样的天仙称号；阴中的纯阴，持有幽鬼这样的下鬼名称。顺应于阴的事物大多消亡泯灭，顺应于阳的事物大多长久生存。迎合了这种奥妙和旨趣，就没有什么方法不灵验。

生成论第三

阴阳者，天地之枢机；五行者，阴阳之终始。非阴阳则不能为天地，非五行则不能为阴阳。故人者，成于天地，败于阴阳也，由五行逆从而生焉。

【语译】阴阳，是天地变化的枢纽机要；五行，是阴阳运动的始终循环。没有阴阳就不能构成天地变化，没有五行就不能构成阴阳运动。所以，人是在天地变化中逐渐形成的，在阴阳运动中消耗衰败的，在五行生克中获得生存的。

天地有阴阳五行，人有血脉五脏。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五脏者，肺肝心肾脾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则生成之道，循环无穷；肺生肾，肾生肝，肝生心，心生脾，脾生肺，上下荣养，无有休息。故《金匮》、《至真要论》云：心生血，血为肉之母；脾生肉，肉为血（血作气为胜）之舍；肺属气，气为骨之基；肾应骨，骨为筋之本；肝系筋，筋为血之源。五脏五行，相成相生，昼夜流转，无有始终，从之则吉，逆之则凶。

【语译】天地有阴阳和五行，人有血脉和五脏。五行，是金、木、水、火、土；五脏，是肺、肝、心、肾、脾。金生成水，水生成木，木生成火，火生成土，土生成金，于是，相生相成的道路，循环无穷；属金的肺生成属水的肾，属水的肾生成属木的肝，属木的肝生成属火的心，属火的心生成属土的脾，属土的脾生成属金的肺，生与被生的前后两脏相互营养，没有休止。所以，《金匮》、《至真要论》说：心生化血，血是营养肌肉的母体；脾育成肌肉，肌肉是气的蕴含之处；肺连属气，气是骨的基质；肾相应骨，骨是筋的根本；肝系连筋，筋是血的本源。五脏归属五行，相成相生，昼夜循环运转，无所谓开始和终结，顺从这一规律就平安，违背这一规律就危厄。

天地阴阳五行之道，中含于人。人得者，可以出阴阳之数，夺天地之机，悦五行之要，无终无始，神仙不死矣。

【语译】天地阴阳五行的运动规律，内藏在人体。人得知这一规律，可以用来适应四时阴阳变化的次序，把握天地变化的机要，服从五行生克的制约，人的生命就无所谓终结，无所谓开始，能超凡脱俗延年益寿了。

阳厥论第四

骤风暴热，云物飞扬。晨晦暮晴，夜炎昼冷。应寒不寒，当雨不雨。水竭土坏，时岁大旱。草木枯悴，江河乏涸。此天地之阳厥也。

【语译】猝然狂风高热，云物飞扬。早晨阴晦，傍晚晴朗；夜间炎热，白昼寒冷。时令当寒凉而不寒凉，季节当下雨而不下雨。水源枯竭，土壤开裂，年岁大旱。草木枯萎，江河干涸。这些是天地的阳厥。

暴壅塞，忽喘促，四肢不收，二腑不利，耳聋目盲，咽干口焦，舌生疮，鼻流清涕，颊赤心烦，头昏脑重，双睛似火，一身如烧，素不能者乍能，素不欲者乍欲，登高歌笑，弃衣奔走，狂言妄语，不辨亲疏，发躁无度，饮水不休，胸膈膨胀，腹与胁满闷，背疽肉烂，烦溃消中，食不入胃，水不穿肠，骤肿暴满，叫呼昏冒，不省人事，疼痛不知去处，此人之阳厥也。阳厥之脉，举按有力者生，绝者死。

【语译】猝然胸中壅塞，突发喘促，手足松弛，大小便不利，耳聋目盲，咽干口燥，舌生疮疡，鼻流清涕，面颊发红，心中烦躁，头昏脑重，双睛发赤如火，全身如烧，素来不能做的事暂时能做，素来没有的欲望暂时产生那种欲望，登上高处歌笑，抛弃衣裳奔走，狂言妄语，不能分辨亲疏，发躁没有分寸，饮水不停，胸膈饱胀，腹部与胁部胀满发闷，背部痈疽发烂，心志烦躁散乱而又多食善饥，进食就呕吐，饮水而不小便，突发肿胀，又叫又喊昏昏迷迷，不省人事，疼痛不知发生在何处，这些是人的阳厥。阳厥的脉象，轻取重按都应指有力的，主生；无脉应指的，主死。

阴厥论第五

飞霜走雹，朝昏暮霭，云雨飘摇，风露寒冷，当热不热，未寒而寒，时气霖霪，泉生田野，山摧地裂，土坏河溢，月晦日昏。此天地之阴厥也。

【语译】猝然飞来霜冻奔来冰雹，早晨日光浑浑，傍晚雾气沉沉，乌云阴雨飘飘摇摇，风寒露冷，时令当炎热而不炎热，季节不当寒凉而寒凉，一时气候久雨绵绵，水源漫遍田野，山崩地裂，土壤塌陷，河水泛滥，月色朦胧，日光昏暗，这些是天地的阴厥。

暴哑卒寒，一身拘急，四肢拳挛，唇青面黑，目直口噤，心腹满痛，头颔摇鼓，腰脚沉重，语言蹇涩，上吐下泻，左右不仁，大小便活，吞吐酸渌，悲忧惨慽，喜怒无常者，此人之阴厥也。阴厥之脉，举指弱，按指大者生，举按俱绝者死。一身悉冷，额汗自出者亦死。阴厥之病，过三日勿治。

【语译】突然音哑畏寒，全身拘急，手足卷曲拘挛，口唇发青，颜面发黑，双目直视，牙关咬紧，心腹胀满疼痛，头部颤摇，牙齿相击，腰脚沉重，语言蹇涩，上吐下泻，左侧或右侧麻木不仁，大小便失禁，吞吐酸水，悲伤忧愁形容凄惨，喜怒无常，这些是人体的阴厥。阴厥的脉象，轻取为弱脉，重按为大脉的主生；轻取重按都无脉应指的主死。周身都冰凉，额部汗液自出的也主死。阴厥病，经过三日就不可治。

阴阳否格论第六

阳气上而不下曰否，阴气下而不上亦曰否。阳气下而不上曰格，阴气上而不下亦曰格。否格者，谓阴阳不相从也。

【语译】阳气升而不降叫做痞，阴气降而不升也叫做痞。阳气降而不升叫做格，阴气升而不降也叫做格。否格，是说阴气阳气不能相互顺从。

阳奔于上则燔脾肺，生其疸也，其色黄赤，皆起于阳极也。阴走于下则冰肾肝，生其厥也，其色青黑，皆发于阴极也。疸为黄疸也，厥为寒厥也，由阴阳否格不通而生焉。阳燔则治以水，阴厥则助以火，乃阴阳相济之道耳。

【语译】阳气奔腾在上部就烧灼脾肺，发生脾肺热甚所致的疸，疸的肤色橙黄，大都发生在阳热至极的阶段。阴气趋走在下部就寒凝肾肝，发生肾肝寒甚所致的厥，厥的肤色青黑，大都发生在阴寒至极的阶段。疸是黄疸，厥是寒厥，都是由于阴阳否格不通而产生的。阳气灼热就用水法治疗，阴气厥冷就用火法救助，这就是阴阳相济的道理了。

寒热论第七

人之寒热往来者，其病何也？此乃阴阳相胜也。阳不足则先寒后热，阴不足则先热后寒。又上盛则发热，下盛则发寒。皮寒而燥者阳不足，皮热而燥者阴不足。皮寒而寒者阴盛也，皮热而热者阳盛也。

【语译】人有患寒热往来的，那是什么病呢？这是阴阳相争相克所生的病。阳不足就先恶寒后发热，阴不足就先发热后恶寒。还有，上部实盛就发热，下部实盛就发寒。皮肤发寒但体内燥热的是阳不足，皮肤发热又体内燥热的是阴不足。皮肤发寒而且体内发寒的是阴寒太盛，皮肤发热而且体内发热的是阳热太盛。

发热于下，则阴中之阳邪也；发热于上，则阳中之阳邪也；寒起于上，则阳中之阴邪也；寒起于下，则阴中之阴邪也。寒而颊赤多言者，阳中之阴邪也；热而面青多（当作少）言者，阴中之阳邪也；寒而面青多（当作少）言者，阴中之阴邪也。若不言者，不可治也。阴中之阴中者，一生九死；阳中之阳中者，九生一死。阴病难治，阳病易医。诊其脉候，数在上，则阳中之阳也；数在下，则阴中之阳也。迟在上，则阳中之阴也；迟在下，则阴中之阴也。数在中则中热,迟在中则中寒。寒用热取，热以寒攻。逆顺之法，从乎天地，本乎阴阳也。 天地者，人之父母也；阴阳者，人之根本也。未有不从天地阴阳者也。从者生，逆者死。寒之又寒者死，热之又热者生。《金匮大要论》云，夜发寒者从，夜发热者逆，昼发热者从，昼发寒者逆。从逆之兆，亦在乎审明。

【语译】发热在下半身的，是阴中的阳邪所致；发热在上半身的，是阳中的阳邪所致；上半身先恶寒的，是阳中的阴邪所致；下半身先恶寒的，是阴中的阴邪所致。恶寒而又面颊发赤、多言多语的，是阳中的阴邪；发热而又面色发青、少言寡语的，是阴中的阳邪；恶寒而又面色发青、少言寡语的，是阴中的阴邪。若是默默无言的，就不可治了。阴中的阴邪所致的病，九死一生；阳中的阳邪所致的病，九生一死。阴病难以医治，阳病易于医治。诊察阴病阳病的脉候，若数脉在寸口，就是阳中的阳邪致病；数脉在尺部，就是阴中的阳邪致病。迟脉在寸口，就是阳中的阴邪致病；迟脉在尺部，就是阴中的阴邪致病。数脉在关部，就是中焦有热；迟脉在关部，就是中焦有寒。寒邪用热药治疗，热邪用寒药治疗。逆治顺治的大法，须顺从于天地的变化，根据于阴阳的盛衰。

天地，是人身的父母；阴阳，是人身的根本。人没有不顺从天地阴阳变化而能生存的。顺从天地阴阳变化的就能生存，违背天地阴阳变化的就会死亡。大凡发寒以后重复发寒的病主死，发热以后重复发热的病主生。《金匮大要论》说：夜晚发寒的病证属顺，夜晚发热的病证属逆；白昼发热的病证属顺，白昼发寒的病证属逆。属顺、属逆的征兆，也在于审察详明。

虚实要论第八

病有脏虚脏实，腑虚腑实，上虚上实，下虚下实，状各不同，宜深消息。

【语译】疾病分有脏虚脏实，腑虚腑实，上虚上实，下虚下实，病状各不相同，当仔细推敲。

肠鸣气走，足冷手寒，食不入胃，吐逆无时，皮毛憔悴，肌肉皱皴，耳目昏塞，语声破散，行步喘促，精神不收，此五脏之虚也。诊其脉，举指而活，按之而微，看在何部，以断其脏也。又，按之沉、小、弱、微、短、涩、软、濡，俱为脏虚也。虚则补益，治之常情耳。饮食过多，大小便难，胸膈满闷，肢节疼痛，身体沉重，头目昏眩，唇肿胀，咽喉闭塞，肠中气急，皮肉不仁，暴生喘乏，偶作寒热，疮疽并起，悲喜时来，或自痿弱，或自高强，气不舒畅，血不流通，此脏之实也。诊其脉，举按俱盛者，实也。又，长、浮、数、疾、洪、紧、弦、大，俱曰实也。看在何经，而断其脏也。

头疼目赤，皮热骨寒，手足舒缓，血气壅塞，丹瘤更生，咽喉肿痛，轻按之痛，重按之快，食饮如故，曰腑实也。诊其脉，浮而实大者是也。皮肤搔痒，肌肉䐜胀，食饮不化，大便滑而不止。诊其脉，轻手按之得滑，重手按之得平，此乃腑虚也。看在何经，而正其时（当作腑）也。

胸膈痞满，头目碎痛，饮食不下，脑项昏重，咽喉不利，涕唾稠粘。诊其脉，左右寸口沉结实大者，上实也。颊赤心忪，举动颤栗，语声嘶嗄，唇焦口干，喘乏无力，面少颜色，颐颔肿满。诊其左右寸脉弱而微者，上虚也。

大小便难，饮食如故，腰脚沉重，脐腹疼痛。诊其左右手脉，尺中脉伏而涩者，下实也。大小便难，饮食进退，腰脚沉重，如坐水中，行步艰难，气上奔冲，梦寐危险。诊其左右尺中脉滑而涩者，下虚也。病人脉微、涩、短、小，俱属下虚也。

【语译】肠鸣矢气，手足冰凉，进食就吐，吐逆没有定时，皮肤毛发憔悴，肌肉干燥起皱开裂，双目昏花，两耳闭塞，语声嘶哑，行走时喘促，精神涣散，这些属五脏的虚证。诊察五脏虚证的脉象，轻取时滑利，重按时微弱，只要看这种脉象出现在哪个部位，凭脉象就断定是哪一脏的虚证了。同时，重按时脉来沉、小、弱、微、短、涩、软、濡，都是五脏虚证的脉象。虚证就给予补益，这是治疗的常法了。饮食过多，大小便困难，肌体关节疼痛，身体沉重，头昏目眩，嘴唇肿胀，咽喉闭塞，肠中气胀急迫，皮肤肌肉麻木不仁，突发喘息，偶然出现恶寒发热，疮疡痈疽并发，时悲时喜，或者自感卑下，或者自感高强，自觉气不舒畅、血不流通，这些属五脏的实证。诊察五脏实证的脉象，轻取重按时都充实有力的，就是五脏的实证。同时，脉来长、浮、数、疾、洪、紧、弦、大，都是五脏实证的脉象。只要看这些脉候归属于哪一经，就可以断定是哪一脏的实证了。

头疼目赤，皮肤发热而又骨内发寒，手足伸展，弛缓无力，气血壅塞，丹毒瘿瘤反复发生，咽喉肿痛，轻按时疼痛，重按时舒适，饮食如常，这些就是腑实的证候。诊察腑实的脉象，浮脉兼见实脉、大脉的就是腑实。皮肤搔痒，肌肉肿胀，饮食不能消化，大便滑利不止。诊察病人的脉象，轻取时得滑脉，重按时得平脉，这些就是腑虚的脉象。看这些脉候归属于哪一经，就可以判断虚在哪一腑了。

胸膈痞满，头目碎裂般疼痛，饮食不能下咽，头脑眩晕，颈项沉重，咽喉不利，鼻涕唾液粘稠。诊察病人的脉象，左右手寸口脉来沉、结、实、大的，是上部的实证。面颊发赤，心中惊恐，行动时颤栗，语声嘶哑，唇焦口干，喘息无力，面容憔悴，鄂下颈上的部位肿胀。诊察病人左右寸口，脉来弱而且微的，是上部的虚证。

大小便困难，饮食如常，腰脚沉重，脐腹疼痛。诊察病人的左右手脉，尺部脉来伏而且涩的，是下部的实证。大小便困难，饮食时多时少，腰脚沉重，好像坐在水中一样，行步艰难，自感有气向上奔突冲撞，梦见处境危险。诊察病人左右手的尺部脉来滑而且涩的，是下部的虚证。病人脉来微、涩、短、小，也都属下部虚证的脉象。

上下不宁论第九

脾病者，上下不宁。何谓也？脾上有心之母，下有肺之子。心者，血也，属阴；肺者，气也，属阳。脾病则上母不宁，母不宁则为阴不足也。阴不足，则发热。又脾病则下子不宁，子不宁则为阳不足也。阳不足，则发寒。脾病则血气俱不宁，血气不宁，则寒热往来，无有休息，故脾（疑脱病字）如疟也。

【语译】脾脏受病，上下各脏都不安和。为什么这样说呢？脾脏之上有心这个母脏，下有肺这个子脏。心，系连血，属阴；肺，系连气，属阳。脾脏受病就使在上的母脏不安和，母脏不安和就导致阴血不足。阴血不足，就发热。另外，脾脏受病就使在下的子脏不安和，子脏不安和就导致阳气不足。阳气不足，就发寒。脾脏受病就使血气都不得安和，血气不安和就寒热往来，没有休止，所以脾脏受病就象患疟疾一样。

谓（此上疑有脱文）脾者，土也；心者，火也；肺者，金也。火生土，土生金，故曰上有心母，下有肺子，脾居其中，病则如斯耳。他脏上下，皆法于此也。

【语译】按五行来说，脾属土，心属火，肺属金。火生土，土生金，所以说脾上有心母，下有肺子，脾处在心母、肺子之中，脾脏受病就必然会是这样的证候了。其他各脏都有在上的母脏和在下的子脏，都可按照这个脾脏受病的例子而推知一脏受病就上下不宁了。

脉要论第十

脉者，乃气血之先也。气血盛则脉盛，气血衰则脉衰；气血热则脉数，气血寒则脉迟；气血微则脉弱，气血平则脉缓。又长人脉长，短人脉短；（赵写本起性急则脉急。）性急则脉急，性缓则脉缓。反此者逆，顺此者从也。

【语译】脉是气血的前导。气血旺盛就脉盛，气血虚衰就脉衰；气血有热就脉数，气血有寒就脉迟；气血微弱就脉弱，气血平和就脉缓。另外，身长的人脉长，身短的人脉短；生性急燥的人就脉急，生性和缓的人就脉缓。违背这些规律的脉是逆脉，符合这些规律的脉是顺脉。

又，诸数为热，诸迟为寒，诸紧为痛，诸浮为风，诸滑为虚，诸伏为聚，诸长为实，诸短为虚。又短、涩、沉、迟、伏，皆属阴；数、滑、长、浮、紧，皆属阳。阴得阴者从，阳得阳者顺，违之者逆。

【语译】另一方面，凡是数脉由于热，凡是迟脉由于寒，凡是紧脉由于痛，凡是浮脉由于风，凡是滑脉由于虚，凡是伏脉由于积聚，凡是长脉由于实，凡是短脉由于虚。又有，短脉、涩脉、沉脉、迟脉、伏脉，都属阴类脉象；数脉、滑脉、长脉、浮脉、紧脉，都属于阳类脉象。阴类病证得阴类脉象是顺脉，阳类病证得阳类脉象是顺脉，违背这一规律的就是逆脉。

阴阳消息，以经而处之。假令数在左手（作寸疑是），得之浮者，热入小肠，得之沉者，热入于心。余皆仿此。

【语译】阴阳消长，凭脉来断定它。假令数脉在左手寸口，得数脉兼见浮脉的，是热邪侵入小肠，得数脉兼见沉脉的，是热邪侵入心脏。其余各种脉象的诊法都依此类推。

五色（一作绝)脉论第十一

面青，无右关脉者，脾绝也；面赤，无右寸脉者，肺绝也；面白，无左关脉者，肝绝也；面黄，无左尺脉者，肾绝也；面黑，无左寸脉者，心绝也。五绝者死。

【语译】面色发青，又无右关脉的，是脾绝；面色发赤，又无右寸脉的，是肺绝；面色发白，又无左关脉的，是肝绝；面色发黄，又无左尺脉的，是肾绝；面色发黑，又无左寸脉的，是心绝。有五绝证候的，主死。

夫五绝当时即死，非其时则半岁死。然五色虽见，而五脉不见，即非病者矣。（以下赵写本缺。）

【语译】五绝脉候适逢该脏所不胜的时令，即时死亡，不逢该脏所不胜的时令，就半年后死亡。然而，五色虽已显露，但五脏绝脉没有出现，这就不是病候了。

脉病外内证决论第十二

病风人，脉紧、数、浮、沉，有（疑为又字之误）汗出不止，呼吸有声者死；不然则生。病气人，一身悉肿，四肢不收，喘无时，厥逆不温，脉候沉小者死；浮大者生。病劳人，脱肛，骨肉相失，声散，呕血，阳事不禁，梦寐交侵，呼吸不相从，昼凉夜热者死；吐脓血者亦死；其脉不数，有根蒂者，及颊不赤者生。病肠澼者，下脓血，病人脉急，皮热，食不入，腹胀目瞪者死；或一身厥冷，脉沉细而不生者亦死；食如故，脉沉浮有力而不绝者生。病热人，四肢厥，脉弱，不欲见人，食不入，利下不止者死；食入，四肢温，脉大，语狂，无睡者生。病寒人，狂言不寐，身冷，脉数，喘息，目直者死；脉有力而不喘者生。

【语译】患风病的人，脉来紧、数、浮、沉，又汗出不止，呼吸时伴有粗重声息的，主死；如果不是这样，就主生。患气病的人，全身都肿，四肢松弛，不时喘息，手足厥冷，肌肤不温，脉候沉小的，主死；脉来浮大的，主生。患劳病的人，脱肛，骨肉好像相互脱落，声音低微沙哑，呕血，房事不能自禁，或梦或卧，交相出现精液自遗的侵害，呼吸气短不能相随，白昼身凉夜晚发热的，主死；吐浓血的，也主死。患劳病的人，如果脉来不数，脉有胃气的，以及面颊不潮红的，主生。患痢疾病的人，泄下脓血，病人脉急，皮肤发热，不能进食，腹部胀满，双目呆视的，主死；或者全身厥冷，脉沉细而不能应指的，也主死；进食如常，脉来沉浮都有力而不断歇的，主生。患热病的人，四肢厥冷，脉弱，不想见人，不能进食，大便泄利不止的，主死；能进食，四肢温暖，脉大，言语狂乱，不得入睡的，主生。患寒病的人，言语狂乱，身冷，脉数，喘息，双目直视的，主死；脉数有力而又不喘的，主生。

阳病人，（此篇精神颠倒已上赵写本亦缺。）精神颠倒，寐而不醒，言语失次，脉候浮沉有力者生；无力及食不入胃，下利不定者死。久（疑为阴字之误）病人，脉大身瘦，食不充肠，言如不病，坐卧困顿者死；若饮食进退，脉小而有力，言语轻嘶，额无黑气，大便结涩者生。

【语译】患阳病的人，精神错乱，睡而不醒，语无伦次，脉候浮沉有力的，主生；脉来无力以及进食就吐，下利不止的，主死。患阴病的人，脉大，身体消瘦，能食而善饥，言语像没有疾病，坐着卧着都感到困倦疲乏的，主死；假若饮食有增减，脉小而又有力，言语稍稍嘶哑，额部没有黑气，大便硬结干涩的，主生。

大凡阳病阴证，阴病阳证，身瘦脉大，肥人脉衰，上下交变，阴阳颠倒，冷热相乘，皆属不吉。从者生，逆者死。治疗之法，宜深消息。

【语译】大凡阳病出现阴证，阴病出现阳证，身形瘦弱的人却脉大，身形肥胖的人却脉衰，上部下部的证候交替变化，昼夜颠倒，冷热交加，这都属不吉祥的征兆。脉证相合的，主生，脉证相反的，主死。治疗的方法，应当仔细推敲。

生死要论第十三

凡不病而五行绝者死，不病而性变者死，不病而暴语妄者死，不病而暴不语者死，不病而暴喘促者死，不病而暴强厥（一作中。)者死，不病而暴目盲者死，不病而暴耳聋者死，不病而暴痿缓者死，不病而暴肿满者死，不病而暴大小便结者死，不病而暴无脉者死，不病而暴昏冒如醉者死。

【语译】大凡平时没有病态但五脏死色显极的，主死；平时没有病态但性情脾气大变的，主死；平时没有病态但突然言语狂乱的，主死；平时没有病态但突然沉默不语的，主死；平时没有病态但突然喘促的，主死；平时没有病态但突然僵直逆冷的，主死；平时没有病态但突然双目失明的，主死；平时没有病态但突然耳聋的，主死；平时没有病态但突然四肢痿弱弛缓的，主死；平时没有病态但突然周身肿胀的，主死；平时没有病态的但突然大小便闭结的，主死；平时没有病态但突然无脉应指的，主死；平时没有病态但突然昏昏沉沉像醉酒那样的，主死。

此皆内气先尽（一作绝。)故也。逆者即死，顺者二年，无有生者也。

【语译】这些都是由于脏腑之气已先竭尽而病态突然显露在外的缘故。脉证相反的，当时死亡，脉证相合的也只能延续二年，没有能生存的了。

病有灾怪论第十四

病有灾怪，何谓也？病者应寒而反热，应热而反寒，应吐而不吐，应泻而不泻，应汗而不汗，应语而不语，应寐而不寐，应水而不水，皆属灾怪也。

【语译】病证有灾怪，指的是什么呢？病人患了当恶寒的病证却反而发热，患了当发热的病证却反而恶寒，患了当呕吐的病证却不呕吐，患了当泻泄的病证却不泻泄，患了当有汗的病证却不出汗，患了当多言多语的病证却沉默不语，患了当喜睡的病证却不思睡，患了当引饮的病证却不饮水，这些都属于病证的灾怪。

此乃五脏之气不相随从而致之矣。四逆者不治。四逆者，谓主客运气俱不得时也。

【语译】这些灾怪出现的原因就是由于五脏之气不能循时序顺传而导致败损变异的。四逆的疾病是不可治疗的。所谓四逆，是指主气、客气、运气都不与四时之气相合。

水法有六论第十五

病起于六腑者，阳之系也。阳之发也，或上或下，或内或外，或畜在中。行之极也，有能歌笑者，有能悲泣者，有能奔走者，有能呻吟者，有自委曲者，有自高贤者，有寤而不寐者，有寐而不寤者，有能食而不便利者，有不能食而便自利者，有能言而声清者，有不能言而声昧者。状各不同，皆生六腑也。

【语译】病证起自六腑，是与阳邪连属的。阳邪所致的病证发作起来，或上或下，或内或外，或积聚在中部。阳病发展到极点了，有会高歌狂笑的，有会悲伤哭泣的，有会狂奔疾走的，有会呻吟不止的，有自感卑微低贱的，有自感高尚贤能的，有醒而不睡的，有睡而不醒的，有能进食但大便不通利的，有不能进食但大便通利的，有能言语而又声音清楚的，有不能言语而又声音模糊的。症状各不相同，但都产生于六腑。

喜其通者，因以通之；喜其塞者，因以塞之；喜其水者，以水济之；喜其冰者，以冰助之。病者之乐，慎勿违背，亦不可强抑之也。如此从顺，则十生其十，百生其百，疾无不愈矣。

【语译】病人乐意接受通利的那种病证，就用通利的药物治疗它；病人乐意接受收塞的那种病证，就用收塞的药物治疗它；病人乐意接受水液的那种病证，就用水液济助它；病人乐意接受寒凉的那种病证，就用寒凉的药物救助它。病人的喜好，千万不要违背，也不可以勉强抑制他。这样顺从病人的喜好去治疗，就会十生其十，百生其百，疾病就没有不能痊愈的了。

火法有五论第十六

病起于五脏者，皆阴之属也。其发也，或偏枯，或痿躄，或外寒而内热，或外热而内寒，或心腹膨胀，或手足拳挛，或口眼不正，或皮肤不仁，或行步艰难，或身体强硬，或吐泻不息，或疼痛不宁，或暴无语，或久无音，绵绵默默，状若死人。如斯之候，备出于阴。

【语译】病证起自五脏的，都是与阴邪连属的。那种病证发作起来，或偏枯，或腿瘸，或体表发寒而体内发热，或体表发热而体内发寒，或心腹胀满，或手足拘急，或口眼歪斜，或皮肤麻木，或行步艰难，或身体僵硬，或吐泻不止，或疼痛不休，或突然不能言语，或长期失音，气息微微、默默无言，状态好像已死的人。像这样的证候，尽是出自阴邪。

阴之盛也，阳必不足；阳之盛也，阴必不盈。故前论云：阳不足则助之以火精，阴不足则济之以水母者是也。故喜其汗者汗之，喜其温者温之，喜其热者热之，喜其火者火之，喜其烫者烫之。温热烫火，亦在其宜，慎勿强之。如是则万全其万。

【语译】阴太盛，阳必定不充足；阳太盛，阴必定不充盈。所以前面《阴阳大要调神论》说：阳不足用属阳的药物治疗，就像用火神去救助它，阴不足用属阴的药物治疗，就像用水神去济助它。因此，病人乐意接受发汗的使他发汗，病人乐意接受温熨的使他得到温熨，病人乐意接受热敷的使他得到热敷，病人乐意接受火灸的使他得到火灸，病人乐意接受烫烙的使他得到烫烙。温熨、热敷、火灸、烫烙，也就是在于病人乐意接受，千万不要强迫病人接受。如果是这样，就万全其万。

水火之法，真阴阳也。治救之道，当详明矣。

【语译】水法、火法的治疗法则，是真正调平阴阳的法则。治病救人的道理，从中应该能够详尽明白了。

风中有五生死论第十七

风中有五者，谓肝、心、脾、肺、肾也。五脏之中，其言生死，状各不同：

心风之状：（一作候。)汗自出而好偃，仰卧不可转侧，言语狂妄。若唇正赤者生，宜于心俞灸之；若唇面或青或黄，或白或黑，其色不定，眼动不休者，心绝也，不可救，过五六日即死耳。

肝风之状：青色围目，连额上，但坐不得倨偻者可治；若喘而目直视，唇面俱青者死。肝风宜于肝俞灸之。

脾风之状：一身通黄，腹大而满，不嗜食，四肢不收持。若手足未青而面黄者可治，不然即死。脾风宜于脾俞灸之。

肾风之状：但踞坐，而腰脚重痛也。视其胁下，未生黄点者可治，不然即死矣。肾风宜灸肾俞穴也。

肺风之状：胸中气满，冒昧，汗出，鼻不闻香臭，喘而不得卧者，可治；若失血及妄语者，不可治，七八日死。肺风宜于肺俞灸之。

凡诊其脉，滑而散者风也；缓而大，浮而紧，（一作虚。)软而弱，皆属风也。

中风之病，鼻下赤黑相兼，吐沫而身直者，七日死也。又，中风之病，口噤筋急，脉迟者生，脉急而数者死。

又，心脾俱中风，则舌强不能言也；肝肾俱中风，则手足不遂也。

【语译】风邪致病有五种名称，是指肝风、心风、脾风、肺风、肾风。五脏所患的风病之中，若问生死，症状各不相同。

心风的症状：汗自出又喜欢一动不动地躺着，仰卧时不能转侧，言语狂妄。假若唇色红润的，主生，宜在心俞穴灸治；假若嘴唇、颜面有时发青，有时发黄，有时发白，有时发黑，那唇面的颜色不恒定，又眼跳动不休的，是心气绝了，不可救治，过五、六日就会死亡了。

肝风的症状：青色围绕着眼眶，延伸到额上，只能正坐着而不能屈背弯腿的，可以医治；假若气喘而又双目呆视，嘴唇、颜面都发青的，主死。肝风适宜在肝俞穴灸治。

脾风的症状：全身遍体发黄，腹部胀而饱闷，不爱进食，四肢松弛无力。假若手足未发青而只是面色发黄的，就可以医治，不然，就要死了。脾风适宜在脾俞穴灸治。

肾风的症状：只能以手撑膝，盘曲双腿坐着，这是因为腰脚沉重疼痛。诊视他的胁下，没有出现黄色斑点的，就可以医治，不然，就要死了。肾风适宜灸肾俞穴。

肺风的症状：胸中气满，头晕目眩，出汗，鼻不能闻香臭，喘促而又不能安卧的，可以医治；假若咯血和乱言乱语的，不可医治，七、八日内将死。肺风适宜在肺俞穴灸治。

大凡诊察病人的脉象，滑脉兼见散脉的，属风病；缓脉兼见大脉，浮脉兼见紧脉，软脉兼见弱脉，都属风病。

中风的病，见鼻端红中夹黑，口吐涎沫而又身体僵直的，七日将死。其次，中风的病，见口噤、筋脉拘急、脉迟的，主生；脉急而又数的，主死。

另外，心脾同时中风，可见舌僵硬不能言语；肝肾同时中风，可见手足麻木不遂。

风之厥，皆由于四时不从之气，故为病焉。有瘾疹者，有偏枯者，有失音者，有历节者，有癫厥者，有疼痛者，有聋瞽者，有疮癞者，有胀满者，有喘乏者，有赤白者，有青黑者，有瘙痒者，有狂妄者，皆起于风也。

【语译】风邪的逆乱，都是来由于四时不正之气，所以产生了病。病证中有发斑疹的，有患偏枯的，有失音的，有患历节风的，有发癫痫厥逆的，有身体疼痛的，有耳聋目盲的，有发疮疡恶疾的，有胀满的，有喘乏的，有眼下、鼻、人中左右呈见红色白色的，也有呈见青色黑色的，有皮肤搔痒的，有狂躁妄乱的，这些都起自风邪。

其脉浮虚者，自虚而得之；实大者，自实而得之；弦紧者，汗出而得之；喘乏者，饮酒而得之；癫厥者，自劳而得之；手足不遂者，言语蹇涩者，房中而得之；瘾疹者，自痹（一作卑。)湿而得之；历节疼痛者，因醉犯房而得之；聋瞽疮癞者，自五味饮食冒犯禁忌而得之。千端万状，莫离于五脏六腑而生矣。所使之候，配以此耳！

【语译】上述病证中脉象浮虚的，是由正气虚弱而得的病；脉象实大的，是由邪气实而得的病；脉象弦紧的，是汗出以后感受风邪得的病；气喘乏力的，是饮酒以后感受风邪得的病；癫痫厥逆的，是由劳累而得的病；手足麻木不遂的和言语蹇涩的，是房事以后感受风邪得的病；患斑疹的，是由低湿的地方得的病；历节疼痛的，是借醉强行房事而得的病；耳聋目盲和患疥疮恶疾的，是由进用酸、苦、甘、辛、咸各种膏粱厚味的饮食时，冒犯了种种禁忌得的病。千万种症状，没有离开于五脏六腑而产生的啊。所列举的各种证候，只是用五脏六腑来相配罢了。

积聚癥瘕杂虫论第十八

积聚癥瘕杂虫者，皆五脏六腑真气失而邪气并，遂乃生焉。

久之不除也，或积或聚，或癥或瘕，或变为虫，其状各异：有能害人者，有不能害人者，有为病缓者，有为病速者，有疼者，有痒者，有生头足者，有如杯块者，势类不同。盖因内外相感，真邪相犯，气血熏抟，交合而成也。

积者系于脏也，聚者系于腑也，癥者系于气（疑为血字）也，瘕者系于血（疑为气字）也，虫者乃血气食物相感而化也。

【语译】积、聚、癥、瘕、杂虫，都因五脏六腑真气丧失而邪气交并，于是就产生这些病。

邪气久留不去，或成为积，或成为聚，或成为癥，或成为瘕，或化变为虫，它们造成的情形各不相同：有能伤害人体的，有不能伤害人体的，有致病缓慢的，有致病迅速的，有使人疼痛的，有使人搔痒的，有生长头尾的，有像小土块的，情状类别不相同。总之，是因内外相感，真邪相犯，气血薰灼聚集，交并会合而形成的。

积系属在脏，聚系属在腑，癥系属在气，瘕系属在血，虫是血气食物相互感应变化而生成的。

故积有五，聚有六，癥有十二，瘕有八，虫有九，其名各不同也。积有心、肝、脾、肺、肾之五名也，聚有大肠、小肠、胆、胃、膀胱、三焦之六名也，癥有劳、气、冷、热、虚、实、风、湿、食、药、思、忧之十二名也，瘕有青、黄、燥、血、脂、狐、蛇、鳖之八名也，虫有伏、蛇（疑为蛔字）、白、肉、肺、胃、赤、弱、蛲之九名也。 为病之说，出于诸论；治疗之法，皆俱于后。

【语译】古代积病有五种，聚病有六种，癥病有十二种，瘕病有八种，虫病有九种，它们的名称各不相同。积病有心积、肝积、脾积、肺积、肾积的五种病名，聚病有大肠聚、小肠聚、胆聚、胃聚、膀胱聚、三焦聚的六种病名，癥病有劳癥、气癥、冷癥、热癥、虚癥、实癥、风癥、湿癥、食癥、药癥、思癥、忧癥的十二种病名，瘕病有青瘕、黄瘕、燥瘕、血瘕、脂瘕、狐瘕、蛇瘕、鳖瘕的八种病名，虫病有伏虫、蛔虫、白虫、肉虫、肺虫、胃虫、赤虫、弱虫、蛲虫的九种病名。

形成上述疾病的解说，见于各篇所论；治疗的方法都具备在后面。

劳伤论第十九

劳者，劳于神气也；伤者，伤于形容也。

饥饱无度则伤脾，思虑过度则伤心，色欲过度则伤肾，起居过常则伤肝，喜怒悲愁过度则伤肺。

又，风寒暑湿则伤于外，饥饱劳役则败于内。昼感之则病荣，夜感之则病卫。荣卫经行，内外交运，而各从其昼夜也。

【语译】所谓劳，是指在精神、真气方面的劳损；所谓伤，是指在形体、容貌方面的伤损。

饥饱没有常度就伤脾，思虑过度就伤心，色欲过度就伤肾，起居作息超过常度就伤肝，喜怒悲愁过度就伤肺。

另外，风寒暑湿可从外表伤害人体，饥饱劳役可从内部损伤人体。白昼受到这些损害就伤害营气，夜晚受到这些损害就伤害卫气。营卫循经脉运行，白昼卫气行于阳，营气行于阴，夜晚卫气行于阴，营气行于阳，营在内，卫在外，内外交相运行，因而，伤营伤卫就随着营气卫气昼夜运行的各自规律。

劳于一，一起为二，二传于三，三通于四，四干于五，五复犯一。一至于五，邪乃深藏，真气自失，使人饥肉消，神气弱，饮食减，行步艰难。及其如此，虽司命亦不能生也。 故《调神气论》曰：调神气，慎酒色，节起居，省思虑，薄滋味者，长生之大端也。

【语译】劳损害在第一脏；第一脏发病后不愈就变病第二脏；第二脏受病后不愈就传到第三脏，第三脏受病后不愈就达到第四脏，第四脏受病后不愈就涉及到第五脏，第五脏受病后不愈就再侵害第一脏。从第一脏到第五脏，邪气就深深藏蓄，真气自行丧失，使人饥肉消瘦，神气衰弱，饮食减少，行步艰难。等到了上述这样的地步，即使是主管生命的神也不能使他生存了。

所以，《调神气论》说：调养神气，慎戒酒色，适时作息，减少思虑，清淡饮食的方法，是延年益寿的根本大法。

诊其脉，甚数、（一作数甚，余下仿此。）甚急、甚细、甚弱、甚微、甚涩、甚滑、甚短、甚长、甚浮、甚沉、甚紧、甚弦、甚洪、甚实，皆生于劳伤。

【语译】诊察病人的脉象，凡见很数、很急、很细、很弱、很微、很涩、很滑、很短、很长、很浮、很沉、很紧、很弦、很洪、很实，都出现在劳伤的病。

传尸论第二十

传尸者，非一门相染而成也。人之血气衰弱，脏腑虚羸，中于鬼气，因感其邪，遂成其疾也。

【语译】传尸，不是在一家一户之中相互感染而形成的。人的血气虚弱，脏腑亏虚，被患传尸病的人的秽气所中伤，因而感受了那种邪气，于是就形成那种疾病了。

其候：或咳嗽不已，或胸膈妨闷，或肢体疼痛，或肌肤消瘦，或饮食不入，或吐利不定，或吐脓血，或嗜水浆，或好歌咏，或爱悲愁，或癫风（一作狂。)发歇，或便溺艰难。

【语译】传尸的证候：有的咳嗽不止，有的胸膈阻闷，有的肢体疼痛，有的肌肤消瘦，有的饮食难以咽下，有的呕吐泻泄不停，有的咳吐脓血，有的喜饮水浆，有的喜好高歌叹咏，有的爱悲愁忧思，有的癫风间歇发作，有的大小便排泄困难。

或因酒食而遇，或因风雨而来，或问病吊丧而得，或朝走暮游而逢，或因气聚，或因血行，或露卧于田野，或偶会于园林。钟此病死之气，染而为疾，故曰传尸也。治疗之方，备于篇末。

【语译】这种病，有的因饮酒进食遭遇，有的因感冒风雨所致，有的问病吊丧时得病，有的朝暮漫游时迎合，有的因病邪之气会聚，有的因病人污血转移，有的因露宿在田野，有的因偶遇在园林，恰逢这种病的尸气，感染而成为疾病，所以叫做传尸。治疗的方药，备具在本书的后面。

论五脏六腑虚实寒热生死逆顺之法第二十一

夫人有五脏六腑，虚、实、寒、热、生、死、逆、顺，皆见于形证脉气。若非诊察，无由识也。

【语译】人有五脏六腑，这五脏六腑疾病的属虚、属实、属寒、属热、生证、死证、逆证、顺证，都显现在形体、证候、脉象、气色上。若不诊察，就没有根据判断了。

虚则补之，实则泻之，寒则温之，热则凉之，不虚不实，以经调之，此乃良医之大法也。其于脉证，具如篇末。

【语译】属虚的病证就用补法治疗它，属实的病证就用泻法治疗它，属寒的病证就用温法治疗它，属热的病证就用凉法治疗它，半虚半实的病证，就按脏腑所属的本经调治它，这些就是高明的医生治疗疾病的基本法则。各脏腑的寒热虚实的那些脉证，备述在本篇的后面。

论肝脏虚实寒热生死逆顺脉证之法第二十二

肝者，与胆为表里，足厥阴少阳是其经也。王于春。春乃万物之始生，其气嫩而软，虚而宽，故其脉弦。软不可发汗，弱则不可下。弦长曰平，反此曰病。 脉虚而弦，是谓太过，病在外；太过则令人善忘，忽忽眩冒。实而微，是谓不及，病在内；不及则令人胸痛，引两胁胀满。

【语译】肝与胆是表里关系，足厥阴经，足少阳经分别是肝、胆所属的经脉。肝气旺盛在春季。春季是万物萌发生长的时节，那系连在木、旺盛在春的肝气就嫩弱而又柔软，轻虚而又舒缓，所以，肝脉是像琴弦那样又柔弱，又轻缓的弦脉。脉软就不可以发汗，脉弱就不可以泻下。弦长的脉是肝的平脉，不同于这一脉象的，就是病脉。

脉来虚而又弦，这是肝气太过，主病在表；肝气太过就使人健忘，昏昏沉沉，头晕目眩。脉来实而又微，这是肝气不及，主病在内；肝气不及就使人胸痛，引起两胁胀闷。

大凡肝实则引两胁下痛，（疑脱痛字）引小腹，令人（本无此五字。）喜怒；虚则如人将捕之；其气逆则头痛，耳聋，颊赤。（一作肿。）其脉沉之而急，浮之亦然，主胁肋（一作支。）满，小便难，头痛，目弦。其脉急甚，恶言；微急，气在胸胁下；缓甚，呕逆；微缓，水痹；大急，内痈吐血；微大，筋痹；小甚，多饮；微大，（本作小。）消瘅；（本作痹。）滑甚，㿗疝；微滑，遗溺；涩甚，流饮；微涩，疭挛变也。（本无此二字。）

又，肝之积气在胁，久不去，发为咳逆，或为痎疟也。虚则梦花草茸茸，实则梦山林茂盛。肝之病，旦喜，（一作慧。）晚甚，夜静。肝病则头痛，胁痛，（本无此二字。）目眩，肢满，囊缩，小便不通，（一作利。）十日死。

又，身热恶寒，四肢不举，其脉当弦长而急，反短而涩，乃金克木也，十死不治。

又，肝中寒，则两臂痛不能举，舌本燥，多太息，胸中痛，不能转侧，其脉左关上迟而涩者，是也。

肝中热，则喘满而多愁，目疼，腹胀满不嗜食，所作不定，睡中惊悸，眼赤视不明，其脉左关阴实者，是也。

肝虚冷，则胁下坚痛，目盲，臂痛，发寒热如疟状，不欲食，妇人则月水不来而气急，其脉左关上沉而弱者，是也。

【语译】大凡肝气实就引起两侧胁下作痛，疼痛牵引小腹，使人喜好发怒；肝气虚就感到像有人将要逮捕他那样时时恐慌；肝气上逆，就见头痛，耳聋，面颊发赤。病人脉象沉而又急，或兼见浮脉也一样，这些脉象主胁肋饱闷，小便不畅，头痛目眩。病人脉来很急，就不喜说话；脉来微急，是肝气结积在胸胁下，脉来很缓，见呕吐呃逆；脉来微缓，是患水痹，脉来大而且急，是患内痈、吐血；脉来微大，是患筋痹。脉来很小，见大量饮水；脉来微大（小），是患消瘅；脉来很滑，是患㿗疝；脉来微滑，就见遗尿；脉来很涩，是患流饮；脉来微涩，就见抽搐转筋。

又有，肝的积气在胁下，结积已久没有消除，就发为咳逆，或发为咳疟。肝气虚就梦见花草丛丛，肝气实就梦见山林茂盛。患肝病，常早晨清爽，晚上加重，夜间安静。患肝病，若见头痛，胁痛，肢体肿胀，阴囊紧缩，小便不通，就主十日内死亡。另外，身热恶寒，四肢不能举动，它的脉象应当弦长而急，反而脉来短而涩，就是金克木了，必死无治。

又有，肝伤于寒邪，就见两臂疼痛不能上举；舌根干燥，常常长叹，胸中作痛，痛得不能转侧，脉来左关前是迟而又涩的，就是肝伤于寒邪的脉象了。

肝伤于热邪，就见喘促胸满，而且常常发怒，双目作痛，酸胀饱闷不喜进食，所作所为没有定见，睡眠中惊恐心悸，双眼发赤，视物不明，脉来左关后是实脉的，就是肝伤于热邪的脉象了。

肝气虚冷，就见胁下坚硬疼痛，目盲，两臂疼痛，恶寒发热像患了疟疾的症状，不思食，妇女肝气虚冷就见月经不来潮而且气促，脉来左关前是沉而又弱的，就是肝气虚冷的脉象了。

论胆虚实寒热生死逆顺脉证之法第二十三

胆者，中正之腑也，号曰将军，决断出焉，言能喜怒刚柔也。与肝为表里，足少阳是其经也。

【语译】胆是中正之腑，号称将军，人的决断能力产生在这里，这是说它使人能喜悦，能震怒，能刚强，能柔顺的缘故。胆与肝是表里关系，足少阳经是它所属的经脉。

虚则伤寒，寒则恐畏，头眩不能独卧；实则伤寒，热则惊悸，精神不守，卧起不宁。

又，玄水发，则其根在于胆，先从头面起，肿至足也。

又，肝咳久不已，则传邪入于胆，呕清苦汁也。

又，胆病则喜太息，口苦，呕清汁，（一作宿汁。)心中澹澹恐，如人将捕之，咽中介介然数唾。

又，胆胀则舌（一作胁。)下痛，口苦，太息也。邪气客于胆，则梦斗讼。其脉诊在左手关上，浮而得之者，是其部也。

胆实热，则精神不守。又胆热，则多睡。胆冷，则无眠。

又，左关上脉，阳微者，胆虚也；阳数者，胆实也；阳虚者，胆绝也。

【语译】胆气虚就易受寒邪，胆受寒邪就感到恐惧，头晕目眩不敢独自安睡；胆气实就易受热邪，胆受热邪就感到惊悸，精神不能保持，时卧时起，烦躁不安。

又有，玄水发作，它的根源就在于胆，这种病先从头面开始，直肿到足部。

又有，肝咳日久不愈，邪气就传入到胆，胆受邪就呕吐又清又苦的水汁。

又有，患胆病就喜欢长叹，口苦，呕吐清水，心中晃晃荡荡恐惧不安，时时感到好像有人将要逮捕他，咽喉中嘎嘎气梗，频频吐出唾液。

又有，患胆胀就舌下痛，口苦，长叹。邪气侵害到胆，就常梦见与人争斗。这种脉象诊察在左手关前，轻取就得到浮脉，这是诊胆胀脉的部位。

胆有实热，精神就不能保持正常。另外，胆热，可见时时睡卧。胆冷，可见失眠。

此外，左关前脉，浮兼微，是胆虚；浮兼数，是胆实；浮兼虚，是胆绝。

论心脏虚实寒热生死逆顺脉证之法第二十四

心者，五脏之尊号，帝王之称也。与小肠为表里，神之所舍。又主于血，属于火，王于夏，手少阴是其经也。

【语译】心具有五脏中最崇高的名位，帝王的称号。心与小肠是表里关系，是人的神所藏的处所。同时，心主统着血，系属在火，心气旺盛在夏季，手少阴经是它所属的经脉。

凡夏脉钩，来盛去衰，故曰钩。反此者病。来盛去亦盛，此为太过，病在外；来衰去盛，此为不及，病在内。太过则令人身热而骨痛，口疮，舌焦，引水；不及则令人烦躁，（一作心。)上为咳唾，下为气洩。其脉来累累如连珠，如循琅玕，曰平。脉来累累（一本无此四字，却作喘喘。)连属，其中微曲，曰病。来前曲后倨，如操带钩，曰死。

又，思虑过多则怵惕，怵惕伤心，心伤则神失，神失则恐惧。

又，真心痛，手足寒，过节五寸，则旦得夕死，夕得旦死。

又，心有水气则痹，气滞身肿，不得卧，烦而躁，其阴肿也。

又，心中风，则翕翕（一作吸。)发热，不能行立，心中饥而不能食，食则吐呕。

夏，心王。左手寸口脉洪、浮、大而散，曰平，反此则病。若沉而滑者，水来克火，十死不治；弦而长者，木来归子，其病自愈；缓而大者，土来入火，为微邪相干，无所害。

又，心病则胸中痛，四（一作胁。)肢满胀，肩背臂膊皆痛。虚则多惊悸，惕惕然无眠，胸腹及腰背引痛，喜（一作善。)悲，时眩仆。心积气久不去，则苦忧烦，心中痛。实则喜笑不息，梦火发。心气盛，则梦喜笑及恐畏。邪气客于心，则梦山丘烟火。心胀，则心烦短气，夜卧不宁。心腹痛，懊憹，肿，气往来上下行，痛有时休作，心腹中热，喜水，涎出，是蚘（蚖）蚑（蛟）（蚖恐是蚘字，蛟恐是咬字。）心也。心病则日中慧，夜半甚，平旦静。

又，左手寸口脉大甚，则手内热赤。（一作服。)肿太甚，则胸中满而烦、澹澹面赤、目黄也。

又，心病则先心痛而咳不止，关膈（一作格。)不通，身重不已，三日死。心虚则畏人，瞑目欲眠，精神不倚，魂魄妄乱。

心脉沉小而紧，浮，主气喘。若（疑作苦）心下气坚实不下，喜咽干，手热，烦满，多忘，太息，此得之思忧太过也。其脉急甚则（此下疑有脱漏）发狂笑，微缓则吐血；大甚则喉闭，（一作痹。)微大则心痛引背，善泪出；小甚则哕，微小则笑，消瘅；（一作痹。)滑甚则为渴，微滑则心疝引脐，腹（一作肠。)鸣；涩甚则瘖不能言，微涩则血溢，手足厥，耳鸣，癫疾。

又，心脉搏坚而长，主舌强不能语；（一作言。)软而散，当慑怯不食也。又，急甚则心疝，脐下有病形，烦闷少气，大热上煎。

又，心病狂言，汗出如珠，身厥冷，其脉当浮而大，反沉濡而滑，其色当赤，今反黑者，水克火，十死不治。

又，心之积，沉之而空空然，时上下往来无常处，病胸满，悸，腰腹中热，颊（一作面。)赤，咽干，心烦，掌中热，甚则呕血，夏差（本作春差。)冬甚。宜急疗之，止于旬日也。

又，赤黑色入口，必死也。面黄目赤者亦（一作不。)死。赤如衃血亦死。

又，忧恚思虑太过，心气内索，其色反和而盛者，不出十日死。扁鹊曰：心绝则一日死。色见凶多，而人虽健敏，名为行尸。一岁之中，祸必至矣。

又，其人语声前宽而后急，后声不接前声，其声浊恶，其口不正，冒昧喜笑，此风入心也。

又，心伤则心坏，为水所乘，身体手足不遂，骨节解，舒缓不自由，不利无休息，此疾急宜治之，不过十日而亡也。

又，笑不待呻而复忧，此水乘火也。阴系于阳，阴起阳伏，伏则生热，热则生狂，冒昧妄乱，言语错误，不可采问，（一作闻。)心已损矣。扁鹊曰：其人唇口赤，即可治，青黑即死。

又，心疟则先烦（一作颤。)而后渴，翕翕发热也，其脉浮紧而大者，是也。心气实，则小便不利，腹满，身热而重，温温欲吐，吐而不出，喘息急，不安卧，其脉左寸口与人迎皆实大者，是也。心虚则恐惧多惊，忧思不乐，胸腹中苦痛，言语战栗，恶寒，恍惚，面赤目黄，喜衄血，诊其脉，左右寸口两虚而微者，是也。

【语译】大凡与夏季相应的心脉好似头大尾小的曲钩，顺着的来势快速，逆着的去势迟缓，所以叫做钩脉。不同于这一脉象的，就是病脉。脉来势快速，去势也快速，这是心气太过，主病在体表；脉来势迟缓，去势快速，这是心气不及，主病在体内。心气太过就使人身热而又骨痛，口生疮疡，舌干燥焦苦，引饮；心气不及就使人烦燥。心气上逆发为咳嗽，心气下陷发为气泄。心脉脉来如同串串珠玑，像抚摸在珠玉美石上一样，这是心的平脉。脉来虽然如同串串珠玑相互连贯，但其间有细细的弯曲，这是心的病脉。脉来前弯后曲，如同操持前后有钩的带钩，这是心的死脉。

又有，思虑过多就惊慌不安，惊慌不安就伤损心气，心气伤损就使精神意志衰退，精神意志衰退就产生恐惧。

又有，真心痛，见手足冰凉，发凉越过肘膝关节五寸，这是朝发夕死，夕发朝死的病。

又有，心有水气就使心气闭阻，见气闷身肿，不能安卧，心中烦躁，阴部肿大。

又有，心中风，可见微微发热，不能行走和站立，心中感到饥饿却又不能进食，进食就呕吐。

夏季，心气旺盛。左手寸口脉来洪、浮、大兼见散脉，是平脉，不同于这一脉象的就是病脉。假若脉来沉而又滑，是水来克火，必死无治；脉来弦而又长，是木来生火，属火的心病可以自愈；脉来缓而又大，是土来入火，这只是微邪相触，不会被损害。

又有，心有病可见胸中作痛，四肢很胀，肩背臂膊都痛。心气虚可见常常惊悸，愁愁闷闷而失眠，胸腹及腰背牵扯疼痛，多表现悲愁伤感，有时头晕目眩而仆倒。心积气日久不消除，可感到忧烦，心中作痛。心气实可见喜笑不休，梦见起火。心气盛，可梦见欢乐或惊骇的事。邪气侵袭到心，可梦见山丘和烟火。患心胀可见心烦短气，夜间睡卧不安。若见心腹作痛，烦乱懊恼，腹大，气在心腹中左右上下窜动，心腹疼痛时止时作，心腹中发热，喜好饮水，流涎，这是蛔虫上窜心窝了。患心病，常常中午清爽，半夜加重，早晨安静。

又有，左手寸口脉来很大，可见手心发热发赤。身肿太甚，可见胸中饱闷而又烦躁，心意不定，面发赤，目发黄。

又有，心有病可先发心痛，然后咳嗽不止，气机闭阻，格拒不通，身体感到沉重，活动不灵便，日久不能愈，这些主三日内死。心气虚就厌恶见人，闭目思睡，精神萎靡，心灵和意志怪涎惑乱。

心脉沉小且紧，或浮，主气喘。若（感觉）心下气坚实不降，多见咽干，手心发热，烦闷，健忘，常常叹息，这些病证是由于思虑太过而得的。心病脉来很急可见发狂笑，脉来微缓可见吐血；脉来很大可见喉闭，脉来微大可见心痛牵引到背部，常有眼泪流出；脉来很小可见呃逆，脉来微小可患消瘅；脉来很滑可发口渴，脉来微滑可患心疝痛引脐部，腹鸣，脉来很涩可见音哑不能言语，脉来微涩可见失血，手足厥逆，耳鸣，发作癫病。

又有，心脉搏击应指坚实有力而长，主舌僵不能言语；脉来软而兼散，当见恐慌，畏怯，不能进食。另外，脉来很急，就患心疝，脐下具有疝的形态，并感烦闷短气，上部热盛。

又有，若心病发狂言，汗出如珠，全身厥冷，这时脉象应当是浮而又大，反见沉濡且滑；这时的面色应当发赤，现在反而发黑的，是水克火，必死无治。

又有，心患积气，深深按下这种积气时却感空空荡荡，但它又时时上下往来没有固定的部位，患有胸中满闷，心悸，腰腹中发热，面颊发赤，咽干，心烦，手心发热，甚则呕血，夏季转安而冬季加重。这种病当尽速治疗它，否则，生命终止在十日以内。

又有，心病见赤黑色侵入唇舌，必死。面颊发黄双目发赤的，也主死。颜面发赤如同死血的，也主死。

又有，忧虑，愤怒，思虑太过，心气必然内尽，病人面色反现安和而又润泽的，不超过十日必死。扁鹊说：心绝就一日内死。心绝的面色显现出来必多凶厄，若形体还健壮灵敏，名叫行尸。一年以内，灾厄也必然降临。

又有，患心病的人，见言语的声音开始从容但后来急迫，后声不接前声，而且那声音重浊难听，又见口部歪斜，昏昏沉沉时喜时笑的，这是风邪入心了。

又有，心气伤损就使心的机能衰败，若被水邪所侵凌，可见躯体、手足麻木不遂，关节松懈，伸展不自由，下利没有休止，这种病，当急速治疗它，否则，不超过十日就死亡了。

又有，笑时还未出声就又显得忧伤，这也是水邪侵凌火脏了。阴依存在阳，阴起就阳伏，阳伏就生热，生热就发狂，可见昏昏沉沉行为妄乱，言谈谬误无法进行探问，这是心气已经损伤了。扁鹊说：这种病人口和唇发赤就可治疗，若呈青黑色，就主死。

又有，患心疟会先发烦躁而后口渴，微微发热，病人的脉来浮紧且大的，就是患心疟了。心气实，可见小便不利，腹满，身体发热而又感身体沉重，心中泛泛欲吐，吐又吐不出，喘息急促，有能安卧，病人脉象左寸口与人迎都实大的，就是这种心气实的病了。心气虚可见恐惧多惊，忧思不乐，胸腹中苦感疼痛，言语战战兢兢，恶寒，精神恍恍惚惚，面赤目黄，常常衄血，诊察病人的脉象，左右寸口轻取重按都脉来虚而又微的，就是这种心气虚的病了。

论小肠虚实寒热生死逆顺脉证之法第二十五

小肠者，受盛之腑也，与心为表里，手太阳是其经也。

【语译】小肠是受盛之腑，与心是表里关系，手太阳经是它所属的经脉。

心与（一本无此二字。)小肠绝者，六日死。绝则发直如麻，汗出不已，不得屈伸者是也。

又，心咳（本作病。)久不已，（本无此二字。)则传小肠。小肠咳，则气咳俱出也。

小肠实则伤热，热则口生疮。虚则生寒，寒则泄浓血，或泄黑水。其根在小肠也。

又，小肠寒则下肿重，有热久不出，则渐生痔疾。有积，则当暮发热，明旦而止也。病气，发则令人腰下重，食则窘迫而便难，是其候也。

小肠胀，则小腹䐜胀，引腹而痛也。

厥邪入小肠，则梦聚井邑中，或咽痛颔肿，不可回首，肩如杖，（一作拔。)脚如折也。

又，黄帝曰：心者主也，神之舍也，其脏周（疑作固）密而不伤。伤，神去，神去则身亡矣。故人心多不病，病即死，不可治也。惟小肠受病多矣。

又，左手寸口阳绝者，无小肠脉也，六日死。病脐痹，小腹中有疝瘕也。左手寸口脉实大者，小肠实也。有热邪，则小便赤涩。

又，实热则口生疮，身热去来，心中烦满，体重。

又，小肠主于舌之官也，和则能言，而机关利健，善别其味也。虚则左寸口脉浮而微软弱，不禁按，病为惊狂无所守，下空空然，不能语者，是也。

【语译】心与小肠之气绝，主六日内死。心与小肠气绝，可见头发不柔顺如同黄麻，汗出不止，四肢不能屈伸的这些证候。

又有，患心咳日久不愈，邪气就移传到小肠。小肠咳，可见咳嗽与矢气同时发作了。

小肠实就易伤热邪，热伤小肠可见口生疮疡。小肠虚就易生寒邪，寒伤小肠可见泻泄脓血，或泻黑水。这些病证产生的根源就在小肠之气的虚与实了。

又有，小肠气寒可见下身发肿、沉重，小肠有热久不清除，可渐渐产生痔疮病。小肠有积，可当傍晚发热，次日早晨热退。小肠患气滞的病，发作时可使人腰以下沉重，进食就腹部急迫难受，而且大便不畅，这就是小肠气滞的证候。

小肠胀，可见小腹膨胀，引起大腹胀而且痛。

厥邪侵入小肠，可梦见人们聚会在市镇中，或见咽喉疼痛，下巴颏肿大，不能转动头部，肩痛如同被棍棒击伤，双足疼痛如同折断了。

又有，黄帝说：心是主宰，精神寄藏的处所，心脏周（固）密而不易伤损。如若受到伤损就会使精神亡失，精神亡失就会使身形死亡。所以，人的心脏多不病，得病就容易死亡或难治。因而只有多由小肠代心受病了。

又有，左手寸口轻取无脉应指的，是无小肠脉了，主六日内死。这是患脐痹，也就是小腹中有疝瘕。左手寸口脉实大，是小肠实。小肠有热邪，可见小便赤涩。

又有，小肠实热可见口生疮疡，身热时来时止，心中烦闷，身体沉重。

又有，小肠有主管于舌的职司，小肠之气调适就能言语，并且发声进食的机窍关隘灵活健敏，善于分辨各种滋味。小肠气虚可见左寸口脉来浮而且微、软、弱，不耐重按，这病是惊恐狂乱，心意没有什么所能主宰，心下空空泛泛，不能言语，这就是小肠气虚的证候了。

论脾脏虚实寒热生死逆顺脉证之法第二十六

脾者，土也，谏议之官，主意与智，消磨五谷，寄在其中，养于四旁，王于四季，正王长夏，与胃为表里，足太阴是其经也。

扁鹊曰：脾病则面色萎黄。实则舌强直，不嗜食，呕逆，四肢缓；虚则精不胜，元气乏，失溺不能自持。其脉来似水之流，曰太过，病在外；其脉来如鸟之距，曰不及，病在内。太过，则令人四肢沉重，语言蹇涩；不及，令人中满不食，乏力，手足缓弱不遂，涎引口中，（一作出。)四肢肿胀，溏泻（一作泄)不时，梦中饮食。脾脉来而和柔，去似鸡距践地，曰平。脉来实而满，稍数，如鸡举足，曰病。又如乌（一作雀。)之啄，如鸟之距，如屋之漏，曰死。

中风则翕翕发热，状若醉人，腹中烦满，皮肉瞤瞤，短气者，是也。王时，其脉阿阿然缓，曰平；反弦急者，肝来克脾，真鬼相遇大凶之兆；反微涩而短者，肺来乘脾，不治而自愈；反沉而滑者，肾来从脾，亦为不妨；反浮而洪，心来生脾，不为疾耳。

【语译】脾是土脏，称为谏议之官，主宰意念与智慧，消化食物，依托在人身的中部，滋养心、肺、肝、肾四脏及四肢百骸，脾脏之气旺盛在四季，又主要旺盛在农历六月，与胃是表里关系，足太阴经是它所属的经脉。

扁鹊说：脾有病可见面色萎黄。脾实可见舌僵直，不喜进食，呕逆，四肢弛缓；脾虚可见精不充盛，元气匮乏，遗尿不能自持。脾病脉来像水奔流那样一去不返，是脾气太过，主病在体表；脾病脉来如同鸟的爪那样尖锐，是脾气不及，主病在体内。太过，可使人四肢沉重，语言蹇涩；不及，可使人腹部胀满，不思进食，乏力，手足弛缓痿弱不能运动，口中流涎，四肢肿胀，不时溏泄，每梦进用饮食。脾脉来时轻柔和缓，去时像鸡爪着地那样轻缓从容，是脾的平脉。脉来实而又满，稍数，如同斗鸡举足那样坚实地冲击，是脾的病脉。再有，脉来像鸟嘴啄食那样急促跳动，或像鸟爪那样坚硬尖锐，或像屋内漏雨那样久久一滴，这些脉象都是主死。

脾中风可见微微发热，状态像醉酒的人，腹中很胀，皮肉肘时跳动，短气，这就是脾中风了。脾土之气旺盛的时候，脾脉是轻柔柔的缓脉，这叫平脉；反而脉来去弦急，是肝来克脾，正当属火（阳）的夏季而又厥阴与太阴相敌，如同高真与幽鬼相遇，这时的此种脉象是大凶大厄的征兆；反而脉来微涩而短，是肺来乘脾，不治就可以自愈；脉来沉且滑，是肾来从脾，也没有妨碍；脉来浮且洪，是心来生脾，不会导致疾病。

脾病，面黄，体重，失便，目直视，唇反张，手足爪甲青，四肢逆，吐食，百节疼痛不能举，其脉当浮大而缓，今反弦急，其色当黄而反青，此十死不治也。

又，脾病其色黄，饮食不消，心腹胀满，身体重，肢节痛，大便硬，小便不利，其脉微缓而长者，可治。脾气虚，则大便滑，小便利，汗出不止，五液注下为五色。注，利下也。（此四字疑是注文。）

又，积聚久不愈，则四肢不收，黄疸，饮食不为肌肤，气满胀而喘不定也。

又，脾实则时梦筑垣墙、盖屋，脾盛则梦歌乐，虚则梦饮食不足，厥邪客于脾，则梦大泽丘陵，风雨坏屋。脾胀则善哕，四肢急，体重，不食，善噫。

脾病则日昳慧，平旦甚，日中持，下晡静。

脉急甚则瘈疭，微急则胸膈中不利，食入而还出；脉缓甚则痿厥，微缓则风痿，四肢不收；大甚则击仆，微大则痹（疑为脾字之误）疝气，裹大脓血在胃肠之外；小甚则寒热作，微小则消瘅；滑甚则㿗疝，微滑则虫毒，肠鸣，中热；涩甚则肠㿗，微涩则内溃，下脓血。

脾脉之至也，大而虚则有积气在腹中。有厥气，名曰厥疝。女子同法。得之四肢汗出当风也。

脾绝则十日死。又脐出（一作凸。)者亦死。唇焦枯，无纹理而青黑者，脾先绝也。

脾病，面黄目赤者可治，青黑色入口则半岁死；色如枳实者一（一作半。)月死。吉凶休否，（一作咎。)皆见其色出于部分也。

又，口噤唇黑，四肢重如山，不能自收持，大小便利无休歇，食饮不入，七日死。

又，唇虽痿黄，语声啭啭者可治。脾病疟气久不去，腹中痛鸣，徐徐热汗出，其人本意宽缓，今忽反常而嗔怒，正言而鼻笑，不能答人者，此不过一月，祸必至矣。

又，脾中寒热，则皆使人腹中痛，不下食。又，脾病则舌强语涩，转筋卵缩，牵阴股，引髀痛，身重，不思食，鼓胀，变则水泄不能卧者，死不治也。

脾正热，则面黄目赤，季胁痛满也。寒则吐涎沫而不食，四肢痛，滑泄不已，手足厥，甚则颤栗如疟也。

临病之时，要在明证详脉，然后投汤丸，求其痊损耳！

【语译】脾有病，见面色发黄，身体沉重，大便失禁，双目直视，嘴唇翻转，手足爪甲发青，四肢逆冷，呕吐食物，周身关节疼痛不能运动，脉当浮大而缓，若反而脉来弦急，面色当发黄而反发青，那就必死无治了。

又有，脾有病，见面色发黄，饮食不能消化，心腹胀满，身体沉重，四肢关节疼痛，大便硬结，小便不利，这种病若脉来微缓而长的，可治。脾气虚，可见大便滑泄，小便自利，汗出不止，五液注下成为五色痢。所谓注，就是下痢。

又有，脾有积聚，日久不愈，可见四肢松弛，黄疸，所进饮食不能营养肌肤，腹部饱闷胀气而又喘息不止。

又有，脾气实可时常梦见筑墙垣，盖房屋，脾气盛可梦见歌笑欢乐，脾气虚可梦见饮食不足，厥邪侵害到脾可梦见湖泊丘陵或狂风暴雨损毁房屋。脾胀可多呃逆，四肢拘急，身体沉重，喜好嗳气。

患脾病，就常见午后清爽，天明加重，中午持续，傍晚安静。

患脾病，脉来很急可见抽搐，脉来微急可见胸膈中不通畅，食后就呕吐；脉来很缓可患痿厥，脉来微缓可患风痿，四肢松弛；脉来很大就会像被人击中一样扑倒，脉来微大就患痹（脾）疝气，所患疝气裹大量脓血在胃肠的外面；脉来很小可见寒热发作，脉来微小就患消瘅；脉来很滑就患㿗疝，脉来微滑就患虫毒，肠鸣，中焦发热；脉来很涩可患肠㿗，脉来微涩可患内部溃疡，泄下脓血。

脾病脉来，若大脉兼虚脉，是有积气在腹中。腹中有厥气，名叫厥疝。女子患厥疝是同样的诊法。患这种病是由于四肢出汗以后感受风邪所致。

脾气绝，就主十日内死亡。又有，若脐部鼓凸出来，也主死。嘴唇焦枯，唇上没有纹理而又是青黑色，就是脾气开始亡绝的先兆。

脾有病，见面色发黄双目发赤，还可以治疗，青黑色侵入唇舌就主半年内死；面色发黄如同枳实那样，就主一月内死。病人的吉凶休咎，都得看主生、主病、主死的颜色，出现在面部的脏腑所占示的哪个部位了。

又有，见牙关紧闭，嘴唇发黑，四肢沉重如山，不能自主神展，大小便泄利没有休止，不进饮食，就主七日内死。

又有，嘴唇虽然干痿发黄，但语声清亮柔和的，还可以治疗。患脾疟，疟气日久没有消除，腹中作痛且有肠鸣，徐徐出热汗，患有这种病的人如果本来性情宽柔和缓，这时忽然反常而性情易怒，言语郑重而笑声轻薄，不善与人应答的，这不超过一月，灾厄就必然降临了。

又有，脾伤于寒热邪气，就都能使人腹中作痛，不进饮食。又有，患脾病，若见舌僵，语言蹇涩，小腿转筋，阴囊紧缩，并牵涉到大腿内侧，引起大腿外侧疼痛，身体沉重，不思饮食，腹部鼓胀，变证就水泄不止，不能安卧的，这就必死，不可治疗了。

脾中有热，可见面色发黄，双目发赤，季胁疼痛胀闷。脾中有寒可见吐涎沫而又不进食，四肢疼痛，滑泄不止，手足厥冷，病情严重的就颤栗如同疟疾发作。

临病诊察的时候，关键在详明脉证，然后给予方药，从而求得疾病的痊愈或减轻。

论胃虚实寒热生死逆顺脉证之法第二十七

胃者，腑也，又名水谷之海，与脾为表里。胃者，人之根本也，胃气壮则五脏六腑皆壮。足阳明是其经也。

【语译】胃属腑，又号称水谷之海，与脾是表里关系。胃是人身的根本，胃气壮盛，就使五脏六腑之气都能壮盛。足阳明经是它所属的经脉。

胃气绝则五日死。实则中胀便难，肢节疼痛，不下食，呕吐不已；虚则肠鸡胀满，引水，滑泄；寒则腹中痛，不能食冷物；热则面赤如醉人，四肢不收持，不得安卧，语狂、目乱、便硬者是也。病甚则腹胁胀满，吐逆不入食，当心痛，上下不通，恶闻食臭，嫌人语，振寒，喜伸欠。胃中热则唇黑，热甚则登高而歌，弃衣而走，癫狂不定，汗出额上，鼽衄不止。虚极则四肢肿满，胸中短气，谷不化，中消（疑为满字之误）也。胃中风，则溏泄不巳。胃不足，则多饥不消食。病人鼻下平，则胃中病，渴者不可治。（一本无上十三字，作微燥而渴者可治。)

【语译】胃气绝，主五日内死。胃实可见脘腹胀，大便难，四肢关节作痛，不进食，呕吐不止；胃虚可见肠鸣，腹部饱胀，引饮，水泄不止；胃寒可见腹中作痛，不能进食冷物；胃热可见面色发赤如同酒醉的人，四肢松弛无力，不能安卧，语言狂妄，双目昏乱，大便硬结，这些就是胃的虚实寒热病证。胃寒病重可见腹胁饱胀，呕吐呃逆不能进食，正当心窝处疼痛，胸膈痞阻，厌恶嗅到食物的气味，嫌弃人们说话的声音，每因寒而发抖，常喜欢伸懒腰打呵欠。胃中有热可见唇发黑，胃中热重可见登上高处放声歌唱，抛弃衣裳奔走，疯癫狂乱不止，汗从额上渗出，鼻流涕血不止。胃气虚到极点可见四肢肿胀，胸中短气，食物不消化，这就是中满了。胃中风，可见溏泄不止。胃气不足，常感饥饿但又不能消化食物。病人人中平满，就是胃中有病，这时如果又见口渴的，就不可治疗了。

胃脉搏坚而长，其色黄赤者，当病折腰。（一作髀。)其脉软而散者，病食痹。右关上脉浮而大者，虚也；浮而短涩者，实也；浮而微滑者，亦虚（作实字为是）也；浮而迟者，寒也；浮而数者，实（作热字为是）也。虚实寒热生死之法，察而端谨，则成神妙也。

【语译】胃脉搏击坚实且长，病人面色黄赤的，当患腰（髀)疼痛如同折断的病证。病人脉来软且散的，患食痹病。右关前脉来浮而又大，是胃气虚；脉来浮而又短涩，是胃气实；脉来浮而又微滑，也属胃中实；脉来浮而又迟，是胃中寒；脉来浮而又数，是胃中热。虚实寒热生死的判断方法，能明察而且审慎运用，就成为神妙的方法了。

论肺脏虚实寒热生死逆顺脉证之法第二十八

肺者，魄之舍，生气之源，号为上将军，乃五脏之华盖也。外养皮毛，内荣肠胃，与大肠为表里，手太阴是其经也。

【语译】肺，是意志寄藏的处所，生命之气的本源，号称为上将军，是五脏的华盖。肺气对体表可营养皮毛，对体内可濡养肠胃，与大肠是表里关系，手太阴经是它所属的经脉。

肺气通于鼻，和则能知香臭矣。有寒则善咳，（本作有病则喜咳。)实则鼻流清涕。凡虚实寒热，则皆使人喘嗽。实则梦刀兵恐惧，肩息，胸中满；虚则寒生（一作热。)咳（一作喘。)息，利下，少气力，多悲感。

王于秋。其脉浮而毛曰平。又浮而短涩者，肺脉也。其脉来毛而中央坚，两头（一作傍。)虚，曰太过，病在外；其脉来毛而微，曰不及，病在内。太过则令人气逆、胸满、背痛，不及则令人喘呼而咳，（一作嗽。)上气、见血、下闻病音。

又，肺脉厌厌聂聂，如落榆荚，曰平。来不上不下，如循鸡羽，曰病。来如物之浮，如风吹鸟背上毛者死。真肺脉至，大而虚，又如以毛羽中人皮肤，其色赤，其毛折者死。

又，微毛曰平，毛多曰病。毛而弦者曰春病，弦甚曰即病。

又，肺病吐衄血，皮热，脉数，颊赤者，死也。又久咳而见血，身热而短气，脉当涩，今反浮大，色当白，今反赤者，火克金，十死不治也。肺病喘咳，身但寒无热，脉迟微者可治。

秋王于肺（疑秋、肺二字互倒），其脉当浮涩而短曰平。而反洪大而长，是火刑金，亦不可治。又，得软而滑者，肾来乘肺，不治自愈。反浮大而缓者，是脾来生肺，不治而差。反弦而长者，是肺被肝从，为微邪，虽病不妨。

虚则不能息，耳重，嗌干，喘咳上气，胸背痛。

有积，则胁下胀满。

【语译】肺气通窍在鼻，肺气和顺，鼻就能察知气味了。肺气寒就容易咳嗽。肺气实可见鼻流清涕。无论虚实寒热，就能使人气喘咳嗽。肺气实可梦见战争或凶杀等令人恐惧的事，呼吸时双肩抬高，胸中满闷；肺气虚可生寒，咳嗽气促，泻泄，少气无力，常多悲愁感叹。

肺气旺盛在秋季。肺脉来浮而又轻虚如毛，这是肺的平脉。同时，脉来浮而且短涩，也是肺的正常脉象。肺脉来轻虚如毛而又中央坚实，两头（傍)空虚，这是肺气太过，主病在体表；肺脉来轻虚如毛而又微，是肺气不及，主病在体内。太过可使人气逆、胸满、背痛，不及可使人喘息并咳嗽，气上逆而致呼吸困难、咯血，喉管以下能听到气在胸中喘喘呼呼的病音。

又有，脉来轻轻柔柔，好像榆荚飘落下来那样小而且轻，这是肺的平脉。脉来不浮不沉，好像抚摸在鸡的翅毛上那样中央坚实，两傍散而且涩，这是肺的病脉。脉来好像物体浮在水面上那样轻飘无着，又好像风吹鸟背上毛那样浮而且散乱，主死。肺的真脏脉来，浮大而且空虚，如同用羽毛触中人的皮肤那样浮散无力，又见病人面色发赤，身上的毛发枯槁容易折断的主死。

又有，凡脉来微而又轻虚如毛，是肺的平脉，太虚太轻是肺的病脉。秋季肺脉来轻虚且弦的，将到春季发病，如果脉来很弦的，就即时发病。

又有，肺有病，见吐血衄血，皮肤发热，脉数，面颊发赤，主死。又有，久咳不止而又咯血，全身发热而又气短，肺有病，脉当涩，这时脉来反而浮大，面色当白，这时反而发赤，是火克金，这就必死无治了。肺有病，见喘咳，周身只畏寒不发热，脉来迟而又微的，可治。

秋（肺）气兴盛在肺（秋），肺脉当见浮涩而又短才是正常脉象，如果反而洪大且长的，是火克金，也不可治。又有，诊得软兼滑脉，是肾来乘肺，不治自愈。脉来反而浮大且缓，是脾来生肺，不治而愈。脉来反而弦且长，是肺被肝逐，属微邪，即使属肺有病也无妨碍。肺气虚就不能安卧，耳聋，咽干，喘咳气逆，胸背疼痛。

肺有积，就胁下胀满。

中风，则口燥而喘，身运而重，汗出而冒闷。其脉按之虚弱如葱叶，下无根者死。

中热，则唾血。其脉细、紧、浮、数、芤、滑，皆失血病。此由燥扰、嗔怒、劳伤得之，气壅结所为也。

肺胀，则其人喘咳而目如脱，其脉浮大者是也。

又，肺痿则吐涎沫而咽干。欲饮者，为愈；不饮，则未差。

又，咳而遗溺者，上虚不能制下也。其脉沉浊者，病在内；浮清者，病在外。

肺死，则鼻孔开而黑枯，喘而目直视也。又肺绝则十二日死，其状足满，泻痢不觉出也，面白目青，此谓乱经。此虽天命，亦不可治。

又，饮酒当风，中于肺，则咳嗽喘闷。见血者，不可治；无血者，可治；面黄目白者，可治。肺病颊赤者死。

又，言音喘急、短气、好唾，（一作睡。)此为真鬼相害，十死十，百死百，大逆之兆也。

又，阳气上而不降，燔于肺，肺自结邪，胀满喘急，狂言，瞑目，非常所说而口鼻张，大小便头俱胀，饮水无度，此因热伤于肺，肺化为血，不可治，则半岁死。

又，肺疟使人心寒，寒甚则发热，寒热往来，休作不定，多惊，咳喘，如有所见者，是也。其脉浮而紧，又滑而数，又迟涩而小，皆为肺疟之脉也。

又，其人素声清而雄者，暴不响亮，而拖气用力，言语难出，视不转睛，虽未为病，其人不久。

又，肺病，实则上气喘急，咳嗽，身热，脉大也；虚则力乏，喘促，右胁胀，语言气短（一作促。)者，是也。

又，乍寒乍热，鼻塞，颐赤，面白，皆肺病之候也。

【语译】肺中风，可见口干燥而又气喘，身体感到晕转而沉重，出汗而仍感头脑昏闷。这种病的脉，若诊察它时虚弱得如同按在葱叶上，而重按又像没有根的，主死。

肺伤热邪可见唾血。病人脉来细、紧、浮、数、芤、滑，都主失血的病。这些是由躁扰、盛怒、劳伤中受邪，导致肺气壅结而产生的病。

肺胀，可见喘咳并因此而好像双目要脱出，这时脉来浮大，就是肺胀的脉。又有，肺痿可见口吐涎沫而又咽喉干燥。若想饮水的，病将痊愈；不想饮水的，病就未能转愈。又有，咳嗽时伴有遗尿的，这是上虚不能制下。患肺病的人脉来沉而又浊乱，主病在体内；脉来浮而又清轻，主病在体表。

肺气衰败，可见鼻孔张开而又干枯色黑，气满而又双目直视。又有，肺绝，主十二日内死，肺绝的症状是足肿胀，泄痢但自己又感觉不出，面色发白而目中发青，这就是所谓乱经。这时，即使是天赋的寿命，也不可救治了。

又有，迎风饮酒，风邪中伤在肺，可见咳嗽，气喘，胸闷。咳嗽伴咯血的，不可治；咳嗽不伴有咯血的，可治；面黄目白的，可治。患肺病，面颊发赤的，主死。

又有，言语时气喘声急、短气、好睡，这是因为火（心）克金（肺）而又土（脾）不生金，就像高真和幽鬼交相残害，这就十死十，百死百，是气机大乱的征兆。

又有，阳气升而不降，热灼在肺，肺因而聚结热邪，胀满喘急，狂言妄语，闭目合眼，言辞不是那人平常所能说出的，而且口鼻张开，大小便时都感头部作胀，饮水没有限量，这是因为热邪伤在肺，衰败的肺气移变到血中，不可治疗了，约在半年内死亡。

又有，患肺疟使人心中寒冷，寒冷太甚就发热，这样寒热往来，发作休止没有定时，多有惊恐，咳嗽气喘，双目探视着好像见到了什么，这就是肺疟的证候了。病人脉来浮而又紧，或滑而又数，或迟涩而又小，都是肺疟的脉象。

又有，病人平素声音清越而又宏亮的，突然不响亮，而且发声用力，言语很难说出，视定物体，目不转睛，这即使没有形成病候，那人也生存不久。

又有，患肺病，气实可见气逆喘急，咳嗽，身体发热，脉大；气盛可见乏力，喘促，右侧胁部作胀，言语时气短，这就是肺气虚实的一般证候了。

又有，忽寒忽热，鼻塞，腮部发赤，颜面发白，都是患肺病的征兆。

论大肠虚实寒热生死逆顺脉证之法第二十九

大肠者，肺之腑也，为传送之司，号监仓之官。肺病久不已，则传入大肠。手阳明是其经也。

【语译】大肠是与肺相合的腑，担任传送糟粕的职司，号称监仓之官。患肺病日久不愈，病变就传入大肠。手阳明经是它所属的经脉。

寒则泄，热则结，绝则泄利无度，利绝而死也。热极则便血。

又，风中大肠，则下血。

又，实热则胀满，而大便不通；虚寒则滑泄不定。

大肠乍虚乍实，乍来乍去，寒则溏泄，热则垢重，有积物则寒栗而发热，有如疟状也。

积冷不去则当脐而痛，不能久立，痛已则泄白物是也。

虚则喜满，喘咳而喉咽中如核妨矣。

【语译】大肠寒可见泻泄，大肠热可见便结，大肠气绝可见泄利不止，泄利竭尽就死了。大肠热极可见大便下血。

又有，风邪中伤大肠，也可致大便下血。

又有，大肠实热可见腹部胀满，且又大便不通；大肠虚寒可见滑泄不止。

大肠之气忽虚忽实，忽来忽去，伤于寒邪可见溏泄，伤于热邪可见大便秽臭沉滞，大肠有积物可见寒栗而后发热，有如疟疾发作的症状。

大肠有积冷没有消除，可见脐部作痛，不能久立，痛止以后就泻泄白色的秽物，这就是大肠积冷的证候了。

大肠气虚可见常常腹胀，喘咳而且咽喉中像有果核阻碍一样。

华氏中藏经卷中

赐进士及第授通奉大夫署山东布政使督粮道孙星衍校

论肾脏虚实寒热生死逆顺脉证之法第三十

肾者，精神之舍，性命之根，外通于耳，男以闭（一作库。)精，女以包血，与膀胱为表里，足少阴、太阳是其经也。肾气绝，则不尽其天命而死也。

王于冬，其脉沉濡曰平，反此者病。其脉弹石，名曰太过，病在外；其去如数者，为不及，病在内。太过则令人解㑊，脊脉痛而少气；（本作令人体瘠而少气，不欲言。)不及则令人心悬如饥，䏚中清，脊中痛，少肠（肠字疑衍）腹满，小便滑，（本云心如悬，少腹痛，小便滑。)变赤黄色也。

又，肾脉来喘喘累累如钩，按之而坚，曰平。又，来如引葛，按之益坚，曰病。来如转索，辟辟如弹石，曰死。又肾脉但石无胃气亦死。

【语译】肾是精神寄附的地方，性命的根基。向外，肾开窍在耳。男子以它藏精，女子以它育血，肾与膀胱是表里关系，足少阴经、足太阳经分别是肾与膀胱所属的经脉。肾气耗尽，就不能度完天赋的寿命而死亡了。

肾气旺盛在冬季，沉濡是平脉，不同于这一脉象的就是病脉。肾脉来时沉弦坚实，好像以指弹在石上，是肾气太过，主病在体表；肾脉去时如同数脉一样，是肾气不及，主病在体内。肾气太过可使人懈怠无力，脊中疼痛而又呼吸微弱；肾气不及可使人感到心如同悬挂着，像饥饿时那样空虚，季胁下空软处感到清冷，脊柱中疼痛，少腹胀满，小便滑利，且变成赤黄色尿液。

又有，肾脉来急急连连，应指圆曲如钩，按下时又感坚实有力，是肾的平脉。若脉来如同牵引葛藤那样坚硬，按下时更坚硬，就是肾的病脉，若脉来如同绳索那样转动，或如同以指弹在石上一样，就是肾的死脉。同时，肾脉只是坚硬如石而没有胃气，即脉来不冲和圆活，也主死。

肾有水，则腹大，脐肿，腰重痛，不得溺，阴下湿如牛鼻头汗出，是为逆寒。大便难，其面反瘦也。

肾病，手足逆冷，面赤目黄，小便不禁，骨节烦痛，小腹结痛，气上冲心，脉当沉细而滑，今反浮大而缓，其色当黑，今其反者，是土来克水，为大逆，十死不治也。

又，肾病面色黑，其气虚弱，翕翕少气，两耳若聋，精自出，饮食少，小便清，膝下冷，其脉沉滑而迟，为可治。

又，冬脉沉濡而滑曰平，反浮涩而短，肺来乘肾，虽病易治。反弦细而长者，肝来乘肾，不治自愈。反浮大而洪，心来乘肾，不为害。

肾病，腹大胫肿，喘咳，身重，寝汗出，憎风。虚则胸中痛，大腹小腹痛，清厥，意不乐也。

阴邪入肾，则骨痛，腰（疑脱痛字）上引项脊背疼，此皆举重用力及遇房汗出，当风浴水，或久立则伤肾也。

又，其脉急甚则肾痿瘕（疑为癫字之误）疾，微急则沉厥，奔豚，足不收。缓甚则折脊，微缓则洞泄，食不化，入咽还出。大甚则阴痿，微大则石水起脐下至小腹，其肿埵埵然而上至胃脘者，死不治。小甚则洞泄，微小则消瘅。滑甚则癃㿗，微滑则骨痿，坐弗能起，目视见花。涩甚则大壅塞，微涩则不月，痔疾。

又，其脉之至也，上坚而大，有脓（疑为积字之误）气在阴中及腹内，名曰肾痹，得之因浴冷水而卧。脉来沉而大坚，浮而紧，苦手足骨肿，厥，阴痿不起，腰背疼，小腹肿，心下水气，时胀满而洞泄。此皆浴水中，身未干而合房得之也。

虚则梦舟溺人，得其时，梦伏水中，若有所畏；盛实则梦腰脊离解不相属。厥邪客于肾，则梦临深投水中。

肾胀，则腹痛满引背，怏怏然，腰痹痛。

肾病，夜半慧，四季甚，下晡静。

肾生病，则口热舌干，咽肿，上气，嗌干及心烦而痛，黄疸，肠澼，痿厥，腰脊背急痛，嗜卧，足下热而痛，胻酸。病久不已，则腿筋痛，小便闭，而两胁胀，支满，目盲者死。

肾之积，苦腰脊相引而疼，饥见饱减，此肾中寒结在脐下也。诸积大法，其脉来细软而附骨者，是也。

又，面黑目白，肾已内伤，八日死。又阴缩，小便不出，出而不快者，亦死。又，其色青黄，连耳左右，其人年三十许，百日死。若偏在一边，一月死。

实则烦闷，脐下重；热则口舌干焦，而小便涩黄；寒则阴中与腰脊俱疼，面黑耳干，哕而不食，或呕血者，是也。

又，喉中鸣，坐而喘咳，唾血出，亦为肾虚寒，气欲绝也。

寒热虚实既明，详细调救，即十可十全之道也。

【语译】肾病出现水肿，若见腹部膨大，脐部肿突，腰部感到沉重和疼痛，没有尿或尿少，阴部潮湿如同牛鼻头那样常有汗液渗出，这就叫逆寒。这种病大便困难，病人周身水肿但面容反而瘦削。

肾有病见手足逆冷，面色发赤，双目发黄，小便失禁，骨骼、关节很痛，小腹绞痛，气上冲心，脉来应当沉细兼滑而反浮大兼缓，面色应当发黑，而反发黄的，是土来克水，属大逆的证候，必死无治。

又有，肾有病见面色发黑，病人元气虚弱，呼吸气少无力，两耳仿佛已聋，精液自行遗泄，饮食减少，小便清冷，膝以下畏冷，这种病脉来若沉滑兼迟的，仍然可治。

又有，肾脉沉濡兼滑是平脉，反而浮涩兼短，是肺（金）来乘肾（水），即使有病也易治疗。脉来反而弦细兼长，是肝（木）来乘肾（水），可以不治自愈。脉来反而浮大兼洪，是心（火）来乘肾（水），不会产生危害。

肾有病，常见腹部膨大，小腿发肿，喘咳，身体沉重，盗汗，恶风；肾气虚可见胸中作痛，大腹、小腹疼痛，四肢清冷，病人心意郁郁不乐。

阴邪伤肾，可见骨骼疼痛，腰痛向上牵引颈项背脊疼痛，这些都是由于举重用力及遇到房事后出汗，又当风沫浴，或因长时间直立等原因伤肾所致。

又有，肾病脉来很急，可患肾痿或癫疾；脉来微急可患沉厥，奔豚，下肢弛缓无力。脉来很缓可感到腰脊折断般疼痛；脉来微缓，可见食后即泄，完谷不化，进食就呕吐。脉来很大可患阳痿，脉来微大可患石水，水肿从脐下开始肿至小腹，那小腹若肿得像坚实的土块一样沉甸甸的，而且向上肿至胃脘主死，不可治。脉来很小也会食后即泄，脉来微小可患消瘅。脉来很滑可患癃闭与㿗疝，脉来微滑可患骨痿，坐下就不能立起，双目视物昏花。脉来很涩可感胸腹各处极度壅塞，脉来微涩可患闭经或痔疮。

又有，肾脉来时，坚硬实大，是有积气在阴部中和小腹内，病名称为肾痹，这种病是因沫浴以后就随即睡卧而得的。脉来沉大而坚，浮且紧，就会出现手足骨节肿大，厥冷，阳痿且完全不能勃起，腰背疼痛，小腹肿，心下有水气，胃脘时时胀满或食后即泄。这些都是由于在水中沫浴以后，身上水湿未干就行房事而受病的。

肾气虚可梦见舟覆使人溺水，若恰逢肾所主的冬令，可梦见潜藏在水中，好像要躲避有所畏惧的事。肾气盛实，可梦见腰脊分离而不相连接。厥邪侵袭到肾，可梦见身在高处俯视万丈深渊或投身到水中。

患肾胀，可腹痛满牵引到背部，愁愁闷闷，郁郁不乐，腰部麻木疼痛。

患肾病，大多半夜清爽，辰戌丑未时加重，傍晚安静。

肾生病，可见口发热，舌干燥，咽部作肿，气逆，咽干和心烦而且疼痛，发黄疸，下痢或便血，四肢痿软厥冷，腰、脊、背拘急疼痛，喜欢睡卧，足底发热疼痛，小腿骨酸痛。肾病日久不愈，若见腿部筋痛，小便闭涩，而且两胁作胀，支满，双目失明的主死。

患肾积，可出现腰与脊相互牵引而疼痛，饥饿时更痛，食后痛减，这是因为肾中的寒邪聚结在脐下的缘故。按照一切积证诊断的基本脉法，脉来细软而又沉附于骨的，就是积证了。

又有，面色发黑，目中枯白，是肾气已经内伤，主八日内死。又有，阴茎内缩，小便不出，即使排出也不畅的，也主死。另外，面色青黄，连及两耳左右，而病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主百日内死。若青黄色偏在一侧，主一月内死。

肾实，可见烦闷，脐下感到沉重；肾热可见口舌干焦，而又小便涩黄；肾寒可见阴部和腰背都感到疼痛，面色发黑，两耳发干，呃逆，不进食，或呕血，这就是肾寒的证候了。

又有，喉中痰鸣，端坐喘咳，痰液夹血唾出，也属肾虚寒，而且肾气将绝了。

寒、热、虚、实既已辨明，详细调理救治，就能掌握治十痊十的方法了。

论膀胱虚实寒热生死逆顺脉证之法第三十一

膀胱者，津液之腑，与肾为表里，号曰水曹掾，又名玉海，足太阳是其经也。总通于五腑，所以五腑有疾，即应膀胱，膀胱有疾，即应胞囊也。

【语译】膀胱是主管津液的腑，与肾是表里关系，号称水曹掾，又名叫玉海，足太阳经是它所属的经脉。膀胱之气总系并通达于五腑，所以五腑有病，即影响膀胱，膀胱有病，即影响子宫或阴囊。

伤热，则小便不利。热入膀胱，则其气急，而苦小便黄涩也。膀胱寒，则小便数而清也。

又，石水发，则其根在膀胱，四肢瘦小，其腹胀大者是也。

又，膀胱咳久不已，则传入三焦，肠满而不欲饮食也。然上焦主心肺之病，人有热则食不入胃，寒则精神不守，泄利不止，语声不出也。实则上绝于心，气不行也；虚则引起气之于肺也。其三焦之气和，则五脏六腑皆和，逆则皆逆。膀胱中有厥阴气，则梦行不快；满胀，则小便不下，脐下重闷，或肩（疑为兼字之误）痛也。

绝则三日死，死时鸡鸣也。

其三焦之论，备云于后。

【语译】伤于热邪，可见小便不利。热入膀胱，可使膀胱气急迫，因而苦于小便黄涩。膀胱有寒，可见小便次数增多而尿清。

又有，石水发作，它的根由就在膀胱。那种四肢瘦小，腹部胀大的病证就是石水。

又有，患膀胱咳久不愈，病邪可传入三焦，见腹胀而不思饮食。但上焦主心肺的病，人有热可见进食呕吐，有寒可见精神不能保持，泄利不止，言语不能发出声音。膀胱气实，邪就入上焦而心绝，心气不能运行了；膀胱气虚，就引起邪气传到肺。人的三焦之气和调，可使五脏六腑都安和；三焦之气逆乱，可使五脏六腑机能都紊乱。膀胱中有厥阴气，就梦见行走不快；膀胱满胀，可见小便不利，脐下感到沉重闷胀，或兼疼痛。

膀胱气绝，主三日内死亡，死时往往正是鸡鸣报晓的时刻。

关于三焦的论述，备说在后篇。

论三焦虚实寒热生死逆顺脉证之法第三十二

三焦者，人之三元之气也，号曰中清之腑，总领五脏六腑、荣卫经络、内外左右上下之气也。三焦通，则内外左右上下皆通也。其于周身灌体，和内调外，荣左养右，导上宣下，莫大于此者也。 又名玉海、水道。上则曰三管，中则名霍乱，下则曰走哺，名虽三而归一，有其名而无形者也，亦号曰孤独之腑。而卫出于上，荣出于中。上者，络脉之系也；中者，经脉之系也；下者，水道之系也，亦又属膀胱之宗始。主通阴阳，调虚实。呼吸有病，则苦腹胀气满，小腹坚，溺而不得，便而窘迫也。溢则作水，留则为胀。足太阳（疑为手太阳之误）是其经也。

【语译】三焦主管人的三元之气，号称中清之腑，总领人体五脏六腑、营卫经络、内外、左右、上下全身之气。三焦通调，就使内外、左右、上下都可通调。至于周流全身，灌溉机体，对内安和脏腑，对外调适营卫，营养左右肢体，宣导上下气机等功能，没有比三焦更大的了。

三焦又称玉海、水道。上焦也可称三管，中焦也可称霍乱，下焦也可称走哺，名称虽然分为三种，但归总是一个腑，人身只有三焦的名称却没有它实际形体，又号称孤独之腑。而卫气出自上焦，营气出自中焦。上焦，与络脉系连；中焦，与经脉系连；下焦，与水道系连，因此也是膀胱之气的本源。主要的功能是通调阴阳虚实。如上焦主司呼吸的肺有病，既可使中焦腹胀气满，又可使下焦小腹坚实，有尿意而又无尿排出，有便意而又排便窘迫。于是，体内的水液外溢就发作为水肿，滞留在体内就成为胀满。手太阳经是它所属的经脉。

又，上焦实热则额汗出而身无汗，能食而气不利，舌干口焦咽闭之类，腹胀、时时胁肋痛也。寒则不入食，吐酸水，胸背引痛，嗌干，津不纳也。实则食已还出，膨膨然不乐。虚则不能制下，遗便溺而头面肿也。

中焦实热，则上下不通，腹胀而喘咳，下气不上，上气不下，关格而不通也。寒则下痢不止，食饮不消而中满也。虚则肠鸣鼓胀也。

下焦实热，则小便不通，而大便难、苦重痛也。虚寒则大小便泄下而不止。

【语译】又有，上焦实热可见额上出汗但身上无汗，能食但感到气胀脘闷不舒，舌干口焦，咽中闭塞等，还有腹胀、胁助时时疼痛。上焦寒可见不能进食，吐酸水，胸与背相互牵引作痛，咽干，这是由于津液不能收藏在体内。上焦实可见进食以后随即吐出，腹部鼓鼓胀胀不舒适。上焦虚就不能制约下焦，出现大小便自遗而又头面发肿的症状。

中焦实热，上下气机就不能通调，腹胀而又喘咳，这是下气不能上，上气不能下，上下闭阻格拒而致气机不相通调了。中焦寒可见下痢不止，饮食不能消化而致中满。中焦虚就见肠鸣，腹部鼓胀。

下焦实热，可见小便不通，而且大便困难，又感便时后重而且疼痛。下焦虚寒可见大小便泄利而又难止。

三焦之气和则内外和，逆则内外逆。故云：三焦者，人之三元之气也，宜修养矣。

【语译】三焦之气和调就使内外和调，三焦之气逆乱就导致内外逆乱。所以说：三焦是人身的三元之气，应当修治滋养啊。

论痹第三十三

痹者，风寒暑湿之气中于人脏腑之为也。入腑则病浅易治；入脏，则病深难治。而有风痹，有寒痹，有湿痹，有热痹，有气痹，而又有筋、骨、血、肉、气之五痹也。大凡风寒暑湿之邪入于肝，则名筋痹；入于肾，则名骨痹；入于心，则名血痹；入于脾，则名肉痹；入于肺，则名气痹。感病则同，其治乃异。

【语译】痹证是由于风、寒、暑、湿的邪气侵害到人的脏腑所形成的病证。邪气侵入六腑所致的痹证，病浅易治；邪气侵入五脏所致的痹证，病深难治。而痹证有风痹、寒痹、湿痹、热痹、气痹的区分，而又有筋痹、骨痹、血痹、肉痹、气痹这五痹的名称。大凡风寒暑湿的邪气侵入到肝所致的痹证，名叫筋痹；邪气侵入到肾所致的痹证，名叫骨痹；邪气侵入到心所致的痹证，名叫血痹；邪气侵入到脾所致的痹证，名叫肉痹；邪气侵入到肺所致的痹证，名叫气痹。感邪受病的机理虽相同，各种痹证的治法却相异。

痹者，闭也。五脏六腑感于邪气，乱于真气，闭而不仁，故曰痹。

病，或痛或痒，或淋或急，或缓而不能收持，或拳而不能舒张，或行立艰难，或言语蹇涩，或半身不遂，或四肢拳缩，或口眼偏邪，或手足欹侧，或能行步而不能言语，或能言语而不能行步，或左偏枯，或右壅滞，或上不通于下，或下不通于上，或大腑闭塞，（一作小便秘涩。)或左右手疼痛，或得疾而即死，或感邪而未亡，或喘满而不寐，或昏冒而不醒。种种诸证，皆出于痹也。

痹者，风寒暑湿之气中于人，则使之然也。其于脉候、形证、治疗之法，亦各不同焉。

【语译】痹的本义，就是闭塞。五脏六腑被邪气所伤，而使真气逆乱，气机闭塞就致机体麻木不仁，所以称为痹证。

患痹证，有的痛，有的痒，有的小便淋沥，有的大便急迫，有的四肢弛缓不能收持，有的手足拘急不能舒张，有的行立艰难，有的语言蹇涩，有的半身不遂，有的四肢拳缩，有的口眼歪斜，有的手足偏拐，有的能行步但不能言语，有的能言语但不能行步，有的左侧偏枯，有的右侧肿胀，有的上不通于下而见下半身瘫痪，有的下不通于上而见上半身麻木，有的大小便秘塞，有的左右手疼痛，有的得病就立即死去，有的受邪却没有死亡，有的气喘满闷而不能安卧，有的昏昏沉沉而不能醒觉。形形色色的各种证候，都可出现在痹证中。

痹证，总之是人的机体被风寒暑湿的邪气所中伤，于是，就使人产生了那样的证候。至于各种痹证的脉候、形证、治疗的方法，也是各不相同的啊。

论气痹第三十四

气痹者，愁忧思喜怒过多，则气结于上，久而不消则伤肺，肺伤则生气渐衰则邪气愈胜。

【语译】气痹的形成，是由于愁、忧、思、喜、怒过多，这就使邪气结聚在人身的上部，结聚的邪气日久不消散就伤损肺脏，肺脏受损就使正气渐渐衰败而邪气愈来愈强盛。

留于上，则胸腹痹而不能食；注于下，则腰脚重而不能行；攻于左，则左不遂；冲于右，则右不仁；贯于舌，则不能言；遗于肠中，则不能溺。壅而不散则痛，流而不聚则麻。真经既损，难以医治；邪气不胜，易为痊愈。其脉，右手寸口沉而迟涩者是也。宜节忧思以养气，慎（一作绝。)喜怒以全真，此最为良法也。

【语译】这结聚的邪气滞留在上部，可见胸腹气机闭阻而不能进食；移注到下部，可见腰脚沉重而不能行走；攻伐到左则，可导致左侧肢体不遂；冲击到右侧，可导致右侧肢体麻木不仁；贯行到舌部，可见不能言语之证；遗留到肠中，可见不能小便之病。这结聚的邪气壅塞而不消散可使人作痛，流窜而不聚敛可使人发麻。苦真气、经脉已经损伤，就难以医治；邪气结聚尚不强盛，就容易痊愈。病人脉来右手寸口沉而又迟涩的，这就是气痹的脉象了。患气痹宜节制忧悲思虑来调养正气，戒大喜大怒来保全真气，这是防治气痹最为良好的方法了。

论血痹第三十五

血痹者，饮酒过多，怀热太盛，或寒折于经络，或湿犯于荣卫，因而血抟，遂成其咎。故使人血不能荣于外，气不能养于内。内外已失，渐渐消削。

【语译】血痹是由于饮酒过多，积藏热邪太盛，或者由于经络被塞邪挫伤，或者由于荣卫被湿邪侵害，因而血液与邪气相互结聚，于是就形成了这种疾病。所以，血痹使人血液不能荣泽到体表，正气不能营养到体内。这样，内外气血完全脱失，人体就渐渐消瘦干枯。

左先枯，则右不能举；右先枯，则左不能伸。上先枯，则上不能制于下；下先枯，则下不能克于上。中先枯，则不能通疏。百证千状，皆失血也。其脉，左手寸口脉结而不流利，或如断绝者是也。

【语译】人体左侧的血先干枯，可见右侧的肢体不能上举；右侧的血先干枯，可见左侧的肢体不能伸展。上部的血先干枯，上部的机体就不能被下部的机能所制约；下部的血先干枯，下部的机体就不能被上部的机能所克制。中部的血先干枯，上下左右的气机就不能通调疏导。千百种证候和病状，都是由于失血产生的了。病人的脉，左手寸口脉来结而不流利，或者如同断绝了，这就是血痹的脉象了。

论肉痹第三十六

肉痹者，饮食不节，膏梁肥美之所为也。脾者肉之本，脾气已失则肉不荣，肉不荣则肌肤不滑泽，肌肉（疑为肤字之误）不滑泽则腠理疏，则风寒暑湿之邪易为入，故久不治则为肉痹也。

【语译】肉痹，是由于饮食没有节制，多食膏梁肥美的食物所造成的。脾气是营气肌肉的本源，脾气丧失了就使肌肉不能荣盛，肌肉不荣盛就使肌肤不光泽，肌肤不光泽就使腠理疏松，于是风、寒、暑、湿的邪气就容易侵入，所以，日久不治疗它就形成肉痹了。

肉痹之状，其先能食而不能充悦，四肢缓而不收持者是也。其右关脉举按皆无力，而往来涩者是也。宜节饮食以调其脏，常起居以安其脾，然后依经补泻，以求其愈尔。

【语译】肉痹的症状，是先能够进食但食物不能充盛濡养肢肉，以后四肢渐渐弛缓而不能收持，这就是肉痹了。病人右关脉轻取重按都无力，而且往来都是涩脉，这就是肉痹的脉象了。患肉痹当节制饮食来调养脾脏，正常作息来安和脾脏之气，然后循经取治，或补或泻，用这些办法求得肉痹的痊愈。

论筋痹第三十七

筋痹者，由怒叫无时，行步奔急，淫邪伤肝，肝失其气，因而寒热所客，久而不去，流入筋会，则使人筋急而不能行步舒缓也，故曰筋痹。

【语译】筋痹，多由于不时愤怒喊叫，急烈行走奔跑，淫乱邪念等伤损肝脏，肝脏失去它充养筋脉的正气，从而被寒热之邪所侵袭，病邪日久而不能除去，就流入筋脉所汇聚的处所，如阳陵泉穴，于是，使人筋脉拘急不柔，屈伸不利而致不能行走自如了，所以称为筋痹。

宜活血以补肝，温气以养肾，然后服饵汤丸。治得其宜，即疾瘳已，不然则害人矣。其脉，左关中弦急而数、浮沉有力者是也。

【语译】治疗筋痹，宜用活血的方法来补肝，用温气的办法来养肾，然后服食养血荣筋之类的汤药或丸药。若治疗符合病情所宜，就能使疾病痊愈，不然就伤害人体了。病人脉来，左关中弦急兼数，轻取重按都有力，这就是筋痹的脉象了。

论骨痹第三十八

骨痹者，乃嗜欲不节，伤于肾也。

【语译】骨痹的形成，就是嗜好发泄性欲而不能节制，因而肾气被伤损的缘故。

肾气内消，则不能关禁；不能关禁，则中上俱乱；中上俱乱，则三焦之气痞而不通；三焦痞而饮食不糟粕；饮食不糟粕，则精气日衰；精气日衰，则邪气妄入；邪气妄入，则上冲心舌，上冲心舌，则为不语；中犯脾胃，则为不充；下流腰膝，则为不遂；旁攻四肢，则为不仁。 寒在中则脉迟，热在中则脉数，风在中则脉浮，湿在中则脉濡，虚在中则脉滑。其证不一，要在详明，治疗之法，列于后章。

【语译】肾气在体内暗暗消耗，肾精就不能关守禁约；肾精不能关守禁约，就使心脾气机都会逆乱；心脾气机都已逆乱，三焦之气就痞塞而不通调；三焦痞塞就导致饮食不能消化吸收；饮食不能消化吸收，就使精气日渐衰败；精气日渐衰败，邪气就乱侵入体；邪气乱侵入体，或上冲心舌，上冲心舌，就导致不能言语；或中犯脾胃，就导致中气不足；或下注腰膝，就导致截瘫不遂；旁攻四肢，就导致手足麻木。

寒邪侵入骨中可见迟脉，热邪侵入骨中可见数脉，风邪侵入骨中可见浮脉，湿邪侵入骨中可见濡脉，虚邪侵入骨中可见滑脉。各种邪气所致的证侯不同，关键在于详察明辨。骨痹的治疗方法，列述在后章。

治中风偏枯之法第三十九

人病中风偏枯，其脉数，而面干黑黧，手足不遂，语言蹇涩，治之奈何？在上则吐之，在中则泻之，在下则补之，在外则发之，在内则温之、按之、熨之也。 吐谓出其涎也，泻谓通其塞也，补谓益其不足也，发谓发其汗也，温谓驱其湿也，按谓散其气也，熨谓助其阳也。

【语译】人患中风偏枯的病，见病人脉数，而且颜面干枯黧黑，手足不遂，语言蹇涩，如何治疗这种病呢？病在上就用吐法治疗它，病在中就用泻法治疗它，病在下就用补法治疗它，病在体表就用发法治疗它，病在体内就用温法、按法、熨法治疗它。

吐是使病邪所生的涎痰吐出，泻是使病邪阻塞的气机通达，补是使病邪伤损的气血增益，发是使病邪从汗发散，温是使湿邪从内逐出，按是使结聚的气血消散，熨是使机体的阳气得到助益。

治之各合其宜，安可一揆？在求其本。脉浮则发之，脉滑则吐之，脉伏而涩则泻之，脉紧则温之，脉迟则熨之，脉闭则按之，要察其可否，故不可一揆而治者也。

【语译】治疗疾病的各种方法要与脉侯合宜，岂能运用同一的法度？终究是要探索疾病的本质。脉浮可用发汗的方法治疗，脉滑可用吐法治疗，脉伏兼涩可用泻法治疗，脉紧可用温法治疗，脉迟可用熨法治疗，脉结可用按法治疗。关键是察明脉侯与治法是否合宜，所以不能用同一法度来治疗疾病。

论五丁状候第四十

五丁者，皆由喜怒忧思，冲寒冒热，恣饮醇酒，多嗜甘肥，毒鱼醋酱，色欲过度之所为也。畜其毒邪，浸渍脏腑，久不摅散，始变为丁。 其名有五：一曰白丁，二曰赤丁，三曰黄丁，四曰黑丁，五曰青丁。

【语译】五疔，都是由于喜怒忧思过度，感冒寒热太重，恣意豪饮美酒，极好进食甘肥食物或毒鱼醋酱，色欲过度等所造成的。体内畜积那些毒邪，渐渐浸渍着脏腑，日久没有抒发消散，才发作成为疔。

疔的名称有五种：第一种叫白疔，第二种叫赤疔，第三种叫黄疔，第四种叫黑疔，第五种叫青疔。

白丁者，起于右鼻下，初起如粟米，根赤头白，或顽麻，或痛痒，使人憎寒、头重，状若伤寒，不欲食，胸膈满闷。喘促昏冒者死，未者可治。此疾不过五日，祸必至矣。宜急治之。

赤丁在舌下，根头俱赤。发，痛，舌本硬，不能言，多惊，烦闷，恍惚，多渴，引（一作饮。)水不休，小便不通。发狂者死，未者可治。此疾不过七日，祸必至也，不可治矣。大人小儿皆能患也。

黄丁者，起于唇齿龈边，其色黄，中有黄水；发，则令人多（一作能。)食而还（一作复。)出，手足麻木，涎出不止，腹胀而烦。多睡不寐者死，未者可治。

黑丁者，起于耳前，状如瘢痕，其色黑，长减不定，使人牙关急，腰脊脚膝不仁，不然即痛。亦不出三岁，祸必至矣，不可治也。此由肾气渐绝故也，宜慎欲事。

青丁者，起于目下，始如瘤瘢，其色青，硬如石，使人目昏昏然无所见，多恐，悸惕，睡不安宁。久不已，则令人目盲或脱精（疑为睛字之误）。有此则不出一年，祸必至矣。

【语译】白疔，大多起于鼻翼的右侧，初起时好像粟米，根赤头白，或感麻木，或感痛痒，使人恶寒、头重，症状好像伤寒，不思食，胸膈胀闷。喘息气促，昏昏沉沉的主死，没有出现这一症状的可治。这白疔发作不超过五日，祸厄必然降临。应当尽快治疗它。

赤疔，多生在舌下，根、头部都发赤。发作时疼痛，舌根变硬，不能言语，多感惊悸，烦闷，神志恍惚，异常口渴，连连饮水不止，小便不通。发狂的主死，没有发狂的可治。这赤疔发作不超过七日，祸厄必然降临。那就不可治了。成人小儿都能患这种病。

黄疔，起于唇边、齿边、龈边，它的颜色发黄，疔中有黄水；发作时，就使人能够大量进食但随即呕出，手足麻木，口涎流淌不止，腹胀而又心烦。常常想睡但不能入睡的主死，没有出现这一症状的可治。

黑疔，多起于耳前，形状像瘢痕，它的颜色发黑，这黑色或加深或减退没有一定，使人牙关紧急，腰、脊、脚、膝都麻木不仁，否则就作痛。这黑疔发作也不超过三年，祸厄必然降临，就不可治疗了。这是由于肾气渐渐衰败丧失的缘故，应当慎戒房事。

青疔，多起于眼眶下，开始时好像瘿瘤或瘢痕，它的颜色发青，坚硬如石块，使人双目昏昏花花看不清什么，多感恐惧，心中惊跳不安，睡不安宁。这病日久不愈，就使人目盲或脱睛。有这些症状的不会超过一年，祸厄必然降临。

白丁者，其根在肺；赤丁者，其根在心；黄丁者，其根在脾；黑丁者，其根在肾；青丁者，其根在肝。五丁之候，（一作疾。)最为巨疾，（一作病。)不可不察也。治疗之法，一一如左。（陆本有方八道在此后，印本无之，今附下卷之末。）

【语译】白疔，它产生的根源在肺；赤疔，它产生的根源在心；黄疔，它产生的根源在脾；黑疔，它产生的根源在肾；青疔，它产生的根源在肝。五疔的病候，最是大恶大凶的病候，不能不辨识。治疗五疔的方法，一一列述在后面。

论痈疽疮肿第四十一

夫痈疽疮肿之所作也，皆五脏六腑畜毒不流则生（本作皆有。)矣，非独因荣卫壅塞而发者也。其行也有处，其主也有归。假令发于喉舌者，心之毒也；发于皮毛者，肺之毒也；发于肌肉者，脾之毒也；发于骨髓者，肾之毒也；（缺肝毒。)发于下者，阴中之毒也；发于上者，阳中之毒也；发于外者，六腑之毒也；发于内者，五脏之毒也。

【语译】痈疽疮肿之所以发作，都是因为五脏六腑蓄积的毒邪没有泄出而产生的，并不单纯是因为营卫之气壅塞而发生的。那痈疽疮肿的发作有一定的部位，那毒邪发作的部位有一定的归属。假设痈疽疮肿发生在喉舌，属心所蓄积的毒邪；发生在皮肤，属肺所蓄积的毒邪；发生在肌肉，属脾所蓄积的毒邪，发生在骨髓，属肾所蓄积的毒邪；发生在下部，是阴类的毒邪；发生在上部，是阳类的毒邪；发生在体表，属六腑所蓄积的毒邪；发生在体内，属五脏所蓄积的毒邪。

故内曰坏，外曰溃，上曰从，下曰逆。发于上者得之速，发于下者得之缓。感于六腑则易治，感于五脏则难瘳也。

又，近骨者多冷，近虚（疑为肤字之误）者多热。近骨者，久不愈则化血成蛊；近虚（疑为肤字之误）者，久不愈则传气成漏。成蛊则多痒而少痛，或先痒后痛；成漏则多痛而少痒，或不痛，或不痒。内虚外实者，多痒而少痛；外虚内实者，多痛而少痒。血不止者，则多死；脓疾溃者，则多生。或吐逆无度，饮食不时，皆痈疽之使然也。

种候万一，（一作多。)端要凭详。治疗之法，列在后篇。

【语译】所以，痈疽疮肿发生在体内就表现为腐坏，发生在体表就表现为溃疡，发生在上部就表现为顺证，发生在下部就表现为逆证。发生在上部的发病迅速，发生在下部的发病缓慢。从六腑受邪发病的就容易治疗，从五脏受邪发病的就难以痊愈了。

又有，痈疽疮肿发生在接近骨骼的地方大多是冷性的，发生在接近皮肤的地方大多是热性的。接近骨骼的，日久不愈就会化血变成蛆虫；接近皮肤的，日久不愈就会传气变成漏管。变成蛆虫后就多痒少痛，或者先痒后痛；变成漏管后就多痛少痒，或不痛，或不痒。内虚外实的，多痒少痛；外虚内实的，多痛少痒。溢血不止的，就大多主死；脓肿溃破的，就大多主生。有的还呕吐呃逆不停，饮食不能依时，这些都是痈疽疮肿所造成的。

痈疽疮肿的种类与证候只列举了万分之一，审证要详察。治疗的方法，列述在后篇。

论脚弱状候不同第四十二

人之病脚气与气脚之为异，何也？谓人之喜怒忧思，寒热邪毒之气，自内而注入于脚，则名气脚也；风寒暑湿邪毒之气，从外而入于脚膝，渐传于内，则名脚气也。然内外皆以邪夺正，故使人病形颇相类例。其于治疗，亦有上下先后也，故分别其目。若一揆而不察其由，则无理致其瘳也。 夫喜怒忧思，寒热邪毒之气，流入肢节，或注于脚膝，其状类诸风、历节、偏枯、痈肿之证，但入于脚膝，则谓之气脚也。若从外而入于足，从足而入脏者，乃谓之脚气也。气脚者，先治内而次治外；脚气者，先治外而次治内。实者利之，虚者益之。

【语译】人有患脚气与气脚产生的差异，是怎样的呢？总的说来，人身结聚的喜怒忧思之气，感受的寒热邪毒之气，从体内注入到脚所产生的病，就称为气脚；风寒暑湿邪毒之气，从体外直接侵入到脚膝，渐渐传入体内所产生的病，就称为脚气。但是，无论来自内外都是邪气侵夺正气，所以使人患气脚与脚气的病状很相类似。这两种病在治疗方面，也有上下先后的区别，因而分别叙述它们的治法。假若用同一法度治疗而又不审察它们的病因，那就没有办法使疾病痊愈了。

大凡结聚的喜怒忧思之气，寒热邪毒之气，流入四肢关节，或注入到脚膝，那种病状一般是各种风证、历节风、偏枯、痈肿等病证，若只注入到脚膝，就称它为气脚了。假若病邪是从体表侵入到足部，从足部传入五脏的，于是就称它为脚气了。对于气脚，应先治内而后治外；对于脚气，应先治外而后治内。属实的泻实，属虚的补虚。

又，人之病脚气多者何也？谓之人心、肺二经起（疑为止字之误）于手，脾、肾、肝三经起于足；手则清邪中之，足则浊邪中之。人身之苦者手足耳，而足则最重艰苦，故风寒暑湿之气多中于足，以此脚气之病多也。然而得之病者，从渐而生疾。但始萌而不悟，悟亦不晓。医家不为脚气，将为别疾。治疗不明，因循至大，身居危地。本从微起，浸成巨候，流入脏腑，伤于四肢、头项、腹背也。而疾未甚，终不能知觉也。特因他而作，或如伤寒，或如中暑，或腹背疼痛，或肢节不仁，或语言错乱，或精神昏昧，或时喘乏，或暴盲聋，或饮食不入，或脏腑不通，或挛急不遂，或舒缓不收，或口眼牵搐，或手足颤掉。种种多状，莫有达者。故使愚俗束手受病，死无告陈。仁者见之，岂不伤哉！今述始末，略示后学，请深消息。

【语译】又问，人患脚气的很多，为什么？总的说来，人的手少阴心经，手太阴肺经这两条经脉止于双手，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这三条经脉起自双足；双手是清阳之邪易中伤的部位，双足是浊阴之邪易中伤的部位。人身最受劳苦的部位就是手和足啊，而双足的受累又最繁重艰苦，所以风寒暑湿的邪气大多侵害在足部，因此，脚气的患者就多了。然而，得脚气这种病的人，是由渐渐受邪而产生疾病的。只是开始萌生疾病的时候没有发觉，发觉以后也不知道是患了脚气。医生们往往不认为是脚气，将会诊断为别种疾病。治疗不能明晓病因，犹疑延误造成大病，使身体处在危厄的境地。这种病本来是从感受微邪而起，渐渐深入形成危重证候，病邪流入脏腑，伤害在四肢、头项、腹背。但疾苦尚未显著的时候，病人始终不会知觉。独独因为其他的疾病引起而发作，表现为有的像伤寒，有的像中暑，有的腹背疼痛，有的肢体关节麻木不仁，有的语言错乱，有的精神昏沉迷乱，有的时时喘乏，有的突发目盲耳聋，有的不能进食，有的脏腑不通，有的肢体痉挛拘急不能随意运动，有的四肢伸展弛缓无力收持，有的口眼牵扯抽搐，有的手足震颤抖动。多种多样的症状，没有真能明达的人。所以使不知医理的民众束手无策，任受疾病折磨，至死也无处辨明。具有仁德的人见到这种情形，岂能不伤感啊！现在从头到尾讲述了这种病，大略告知后世的学者，真诚地希望能够仔细琢磨。

至如醉入房中，饱眠露下，当风取凉，对月贪欢，沐浴未干而熟睡，房室才罢而冲轩，久立于低湿，久伫于水涯，冒雨而行，渎寒而寝，劳伤汗出，食饮悲生，犯诸禁忌，因成疾矣。其于不正之气，中于上则害于头目，害于中则蛊于心腹，形于下则灾于腰脚，及于旁则妨于肢节。千状万证，皆属于气脚。但起于脚膝乃谓脚气也。

【语译】甚至如果醉后即行房事，沉睡在雾露中，当风求得凉爽，对月贪取欢娱，沐浴以后水湿未干就熟睡，房事刚结束就推开窗户引来冷风，长时间站立在低湿的地方，久久站立在水边，冒雨而走，藐视寒意而就寝，劳伤过度汗出不止，尽量饮酒醉中悲伤，触犯各种养生的禁忌，因此形成疾病了。那病的不正之气中伤在上部就伤害头部和眼睛，侵害到中部就毒害在心腹，显现在下部就祸害在腰脚，伤及到两侧，就妨害四肢关节。这许许多多的症状，都属于气脚。只有起于脚膝的才称为脚气。

形候脉证，亦在详明。其脉浮而弦者，起于风；濡而弱者，起于湿；洪而数者，起于热；迟而涩者，起于寒；滑而微者，起于虚；牢而坚者，起于实。在于上则由于上，在于下则由于下，在于中则生于中。结而因气，散则因忧，紧则因怒，细则因悲。

风者，汗之而愈；湿者，温之而愈；热者，解之而愈；寒者，熨之而愈；虚者，补之；实者，泻之；气者，流之；忧者，宽之；怒者，悦之；悲者，和之。能通此者，乃谓之良医。

又，脚气之病，传于心肾则十死不治。入心则恍惚忘谬，呕吐，食不入，眠不安宁，口眼不定，左手寸口脉乍大乍小、乍有乍无者是也。入肾则腰脚俱肿，小便不通，呻吟不绝，目额皆见黑色，气时上冲胸腹而喘，其左手尺中脉绝者是也。切宜详审矣。

【语译】形候脉证，也要详辨明白。病人脉来浮弦，病起自风邪；脉来濡弱，病起自湿邪；脉来洪数，病起自热邪；脉来迟涩，病起自寒邪；脉来滑微，病起自虚邪；脉来牢坚，病起自实邪。病脉出现在寸脉，病变就发生在上部；病脉出现在尺脉，病变就发生在下部；病脉出现在关脉，病变就发生在中部。脉结是由于气积，脉散是由于忧思，脉紧是由于郁怒，脉细是由于悲伤。

病由风邪所致的，使他发汗就能治愈；由湿邪所致的，使他温煦就能治愈；由热邪所致的，使他表散就能治愈；由寒邪所致的，使他得到熨烫就能治愈；由虚邪致病的，使他得到补益；由实邪致病的，使他得到泻利；由气积所致的，使气周流；由忧思所致的，使他宽舒；由郁怒所致的，使他愉悦；由悲伤所致的，使他平和。能够精通这些治法奥义的，就可以称他为良医。

再有，脚气的病邪，传入到心和肾就必死无治。传入到心可见神志恍惚、健忘、言语荒谬、呕吐、不能进食、睡不安宁、口眼掣动的症状，左手寸口脉忽大忽小，忽有忽无，这就是脚气邪毒入心的脉象了。传入到肾可见腰脚肿大、小便不通、呻吟不止、眼眶额部色黑、时时气逆，向上冲击胸腹而发喘息的症状，病人左手尺中脉绝，这就是脚气邪毒入肾的脉象了。这些最要详细审察啊。

论水肿脉证生死候第四十三

人中百病，难疗者莫过于水也。水者，肾之制也；肾者，人之本也。肾气壮则水还于海，肾气虚则水散于皮。又，三焦壅塞，荣卫闭格，血气不从，虚实交变，水随气流，故为水病。有肿于头目者，有肿于腰脚者，有肿于四肢者，有肿于双目者。有因嗽而发者，有因劳而生者，有因凝滞而起者，有因虚乏而成者，有因五脏而出者，有因六腑而来者。类目多种，而状各不同。所以难治者，由此百状，人难晓达。纵晓其端，则又苦人以娇（疑为骄字之误）恣不循理法，触冒禁忌，弗能备矣。故人中水疾死者多矣。

【语译】人类中千百种疾病，难以治疗的莫过于水邪所致的疾病。水是由肾所制约的，肾是人体生存的根本。肾气壮盛水液就能复归到膀胱，肾气虚衰水液就溢散到皮肤。同时，三焦之气壅塞，营卫之气痞格，血与气不相随行，虚与实交相更变，水随气的运行而流动，所以发为水邪所致的病。有肿在头面的，有肿在腰脚的，有肿在四肢的，有肿在双目的。有由于咳嗽而引发的，有由于劳伤而发生的，有由于气血凝滞而出现的，有由于虚亏而造成的，有从五脏之邪而产生的，有由六腑之邪而导致的。种类名目多种多样，而且症状各不相同。之所以说水邪所致的疾病难治，是因为这许许多多的症状，人们很难明晓通达。纵然知道其中的头绪，却又苦于人们骄纵恣意不遵循医疗的理论与方法，触犯治疗水邪疾病的禁忌，没有办法能够防备这些事情的发生。因此，人类中患水邪所致的疾病而死的也必然很多。

水有十名，具于篇末：一曰青水，二曰赤水，三曰黄水，四曰白水，五曰黑水，六曰玄水，七曰风水，八曰石水，九曰里水，十曰气水。 青水者，其根起于肝，其状先从面肿，而渐行一身也。赤水者，其根起于心，其状先从胸肿起也。黄水者，其根起于脾，其状先从腹肿也。白水者，其根起于肺，其状先从脚肿而上气喘嗽也。黑水者，其根起于肾，其状先从足趺肿。玄水者，其根起于胆，其状先从头面起，肿而至足者是也。风水者，其根起于胃，其状先从四肢起，腹满大而通身肿也。石水者，其根在膀胱，其状起脐下而腹独大是也。里水者，其根在小肠，其状先从小腹胀而不肿，渐渐而肿也。（又注云，一作小腹胀而暴肿也。)气水者，其根在大肠，其状乍来乍去，乍盛乍衰者是也。此良由上下不通、关窍不利、气血痞格、阴阳不调而致之也。其脉洪大者可治，微细者不可治也。

【语译】水邪所致的病有十种病名，列具在后面：第一种叫青水，第二种叫赤水，第三种叫黄水，第四种叫白水，第五种叫黑水，第六种叫玄水，第七种叫风水，第八种叫石水，第九种叫里水，第十种叫气水。

青水，发病的根由起始自肝，它的症状是先从颜面发肿，而又渐渐漫肿全身。赤水，发病的根由起始自心，它的症状是先从胸部肿起。黄水，发病的根由起始自脾，它的症状是先从腹部肿起。白水，发病的根由起始自肺，它的症状是先从脚肿起而且气逆咳嗽。黑水，发病的根由起始自肾，它的症状是先从脚背发肿。玄水，发病的根由起始自胆，它的症状是先从头面开始，发肿而延伸到足部的，这就是玄水。风水，发病的根由起始自胃，它的症状是先从四肢开始，腹部肿满膨大而且通身发肿。石水，发病的根由起始自膀胱，它的症状是开始发肿在脐下而且只有腹部肿大，这就是石水。里水，发病的根由起始自小肠，它的症状是先从小腹作胀，但不肿，然后渐渐发肿。气水，发病的根由起始自大肠，它的症状是水肿忽来忽去，忽增忽减，这就是气水。这的确是由于上下气机不通，进食、排泄的关窍不利，气血痞格，阴阳不调所导致的。这种病，脉来洪大的可治，脉来微细的不可治。

又，消渴之疾久不愈，令人患水气。其水临时发散，归于五脏六腑，则生为病也。消渴者，因冒风冲热，饥饱失节，饮酒过量，嗜欲伤频，或饵金石，久而积成，使之然也。

【语译】还有，消渴病日久不愈，使人患水肿。消渴病人那平日饮入的水到了晚期才发作宣散，归聚到五脏六腑，就发展成为水肿病了。消渴，是感冒风邪，冲闯热邪，饥饱失去常度，饮酒过量，嗜好色欲，频遭伤损，或者服食金石类药物，日久就积聚毒邪，使人产生了这种病。

论诸淋及小便不利第四十四

诸淋与小便不利者，皆由五脏不通，六腑不和，三焦痞涩，荣卫耗失，冒热饮酒，过醉入房，竭散精神，劳伤气血，或因女色兴而败精不出，或因迷宠不已而真髓多输，或惊惶不次，或思虑未宁，或饥饱过时，或奔驰才（疑为不字之误）定，或隐忍大小便，或发泄久兴，或寒入膀胱，或暑中胞囊。伤兹不慎，致起斯疾。 状候变异，名亦不同，则有冷、热、气、劳、膏、砂、虚、实之八种耳。

【语译】各种淋证和小便不利的病证，都是由于五脏之气不通畅，六腑之气不调和，三焦之气痞格艰涩，营卫之气耗散消失，不顾天热饮酒，大醉以后同房，竭力消耗精神，劳累伤损气血，或由于女色所诱阳具亢起而又死精不泄，或由于迷恋于所宠爱的女色不止使真气精髓多多败损，或由于惊惶不止，或由于思虑不安，或由于饥饱过时，或由于奔驰不定，或由于隐忍大小便，或由于泄精以后阴茎仍长时间亢奋，或由于寒邪侵入膀胱，或由于暑邪中伤阴囊或子宫。伤损在这些方面却没有引起重视，以致产生这种疾病。

各种淋病的证候变化有差异，名称也各不相同，一般有冷淋、热淋、气淋、劳淋、膏淋、砂淋、虚淋、实淋的八种名称。

冷淋者，小便数，色白如泔也。热淋者，小便涩，而色赤如血也。气淋者，脐腹满闷，小便不通利而痛也。劳淋者，小便淋沥不绝，如水之滴漏而不断绝也。膏淋者，小便中出物如脂膏也。砂淋者，脐腹中隐痛，小便难，其痛不可忍，须臾从小便中下如砂石之类，有大者如皂子，或赤或白，（一作黄。)色泽不定。此由肾气弱而贪于女色，房而不泄，泄而不止，虚伤真气，邪热渐强，结聚而成砂。又如以水煮盐，火大水少，盐渐成石之类。谓肾者水也，咸归于肾，水消于下，虚热日甚，煎结而成。此非一时而作也，盖远久乃发。成即五岁，败即三年。壮人五载，祸必至矣，宜乎急攻。八淋之中，唯此最危。其脉盛大而实者可治，虚小而涩者不可治。虚者谓肾与膀胱俱虚，而精滑梦泄，小便不禁者也。实则谓经络闭涩，水道不利，而茎痛腿酸者也。 又，诸淋之病，与淋（疑为脉字之误）相从者活，反者死凶。治疗之际，亦在详酌耳。

【语译】冷淋，见小便频数，尿色发白如同米泔水。热淋，见小便艰涩，而且尿色发赤如同血水。气淋，见脐腹胀闷，小便不通畅而且排尿时疼痛。劳淋，见小便淋沥不断，如同水注入滴漏中那样点点滴滴流下而不断绝。膏淋，见小便中排出的秽物如同油膏。砂淋，见脐腹中隐隐作痛，小便困难，排尿时痛不可忍，稍待片刻从小便中排出砂石之类的硬物，有大的像皂角子，或呈赤色或呈白色，色泽没有一定。这是由于肾气衰弱却贪恋着女色，虽行房事却不泄精，或者泄精不止，虚邪伤损真气，邪热渐渐强盛，熔结炼聚成砂石。又比如用水煮盐，火大水少，盐渐渐结成为石的那种现象。总的说来，肾属水，碱味归属于肾，水液消散在下部，虚热日渐加剧，水、热相煎熔结就形成砂石。这种病不是一时就发作的，总是积聚长久才发作。形成以后约五年，肾气衰败以后约三年才发作。壮实的人，肾气衰败以后约五年，祸害也就必然降临了，治疗适用急攻。八淋之中，唯有这砂淋最危重。病人脉来洪大且实的可治，脉来虚小且涩的不可治。所谓虚，是指肾气与膀胱气都虚，见梦遗滑精，小便不能自禁。所谓实，是指经络闭涩，水道不通，而见阴茎疼痛，腿部发酸。

再有，各种淋证，与脉相合的主生，与脉相反的主凶、主死。治疗的时候，也要详细斟酌啊。

论服饵得失第四十五

石之与金，有服饵得失者，盖以其宜与不宜也。或草或木，或金或石，或单方得力，或群队获功，或金石毒发而致毙，或草木势助而能全。

其验不一者何也？基本实者，得宣通之性，必延其寿；基本虚者，得补益之情，必长其年。虚而过泻，实乃更增，千死其千，万殁其万，则决然也。

又，有年少之辈，富贵之人，恃其药力，恣其酒欲，夸弄其术，暗使精神内捐，药力扶持，忽然疾作，何能救疗？如是之者，岂知灾从内发，但恐药饵无功，徵实可叹哉！

【语译】矿石类药物和金属类药物，服食它们存在着有得有失的两种情况，这是因为有的人相宜和有的人不相宜的缘故。或是草类药物或是木类药物，或是金属类药物或是矿石类药物，有的服用单味药物取得效力，有的服用多味复方获得成功，有的服食金石类药物毒性发作而致死，有的服食草木类药物力盛得助而保全。

不同的人服用药物的效验不一样的原因是什么呢？身体先天本质强实的人，得到药物宣通阴阳的灵性，必定延长他们的寿命；先天本质虚弱的人，得到药物补益阴阳的情致，必定增益他们的寿数。本质虚弱如果过度泻利，本质强实如果再加补益，千死其千，万死其万，那就是必然的了。

另外，有些年轻轻的一班人，有钱有地位的人，仗着服饵金石的药力，放纵自己而饮酒作乐，夸耀卖弄他们的邪术，暗暗使精神在体内捐弃，虽药力扶持，但忽然毒性发作，怎么能够救治？像这样执迷不悟的人，岂知灾祸从体内发生，还惟恐金石药力不足而没有功效，这确实可叹呀！

其于久服方药，在审其宜。人药相合，效岂妄邪？假如脏不足则补其脏，腑有余则泻其腑；外实则理外，内虚则养内；上塞则引上，下塞则通下，中涩（一作结)则解中；左病则治左，右病则治右。上、下、左、右、内、外、虚、实，各称其法，安有横夭者也？故药无不效，病无不愈者，切务于谨察矣。

【语译】至于那些长期服用的金石方药，要详究它是否合宜。人体本质与方药性能相合，效验岂是虚妄的吗？假如脏气不足就补益不足的脏气，腑气有余就泻利有余的腑气；外邪盛实就疏理外邪，内气虚弱就滋养内气；上部壅塞就导引上部，下部阻塞就通利下部，中部结滞就消导中部；左侧发病就治疗左侧的病，右侧发病就治疗右侧的病。上、下、左、右、内、外、虚、实，分别采用适合病变的治法，难道会有横死夭折的吗？因此说药没有不效验的，病没有不可治愈的，关键是务必要严谨地诊察。

辨三痞论并方第四十六

金石草木，单服皆可以不死者，有验无验，在乎有志无志也。虽能久服，而有其药热壅塞而不散，或上或下，或痞或涩，各有其候，请速详明。用其此法，免败其志，皆于寿矣。谨论候并方，具在后篇。

【语译】金石草木药物，有诚心服饵都可以长生不死的说法，有效验还是没有效验，就在于有志气还是没有志气了。有志气的人虽然能够长期服饵，但有那些药热壅塞而又不消散，或壅积在上，或阻塞在下，或痞闷或滞涩，各有不同的证候，希望尽快详细辨明。运用消散药热壅塞的这类方法，避免毁败了那些求长生不死的人的志气，就都可活到高寿了。特此论述有关的证候并附治疗方药，列具在后面。

辨上痞候并方 上痞者，头眩目昏，面赤心悸，肢节痛，前后不仁，多痰，短气，惧火，喜寒。又，状若中风之类者，是也。宜用后方：

【语译】上痞，见头眩目昏，面赤心悸，肢节疼痛，举止麻木不仁，多痰，短气，惧火热，喜寒凉。另外，病状就像得了中风之类的病那样，也是上痞的证候。宜服用后方：

桑白皮（阔一寸，长一尺) 槟榔（一枚) 木通（一尺，去皮。一本作一两） 大黄（三分，湿纸煨) 黄芩（一分) 泽泻（二两)

右剉为粗末，水五升，熬取三升，取清汁，分二（一本作三。）服。食后，临卧服。

辨中痞候并方 中痞者，肠满，四肢倦，行立艰难，食已呕吐，冒昧，减食或渴者，是也。宜用后方：

【语译】中痞，见肠胀腹饱满，四肢困倦，行走站立都感艰难，进食以后就呕吐，昏昏沉沉，食量减少或口渴，这就是中痞的证候。宜用后方：

大黄（一两。湿纸十重包裹，煨，令香熟，切作片子) 槟榔（一枚) 木香（一分)

上为末，生蜜为丸如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生姜汤下。食后，日午，日进二服。未减，加之。效，即勿再服。附方：

桂（五钱，不见火) 槟榔（一个) 黑牵牛（四两。生，为末二两)

上为末，蜜酒调二钱。以利为度。

辨下痞候并方 下痞者，小便不利，脐下满硬，语言蹇滞，腰背疼痛，脚重不能行立者，是也。宜用后方：

【语译】下痞，见小便不利，脐部下面胀满坚硬，语言蹇涩，腰背疼痛，双腿沉重不能行走或站立，这就是下痞的证候。宜用下方：

瞿麦头子（一两) 官桂（一分) 甘遂（三分) 车前子（一两，炒)

上件为末，以獖猪肾一个，去筋膜，薄批开，入药末二钱，匀糁，湿纸裹，慢火煨熟。空心细嚼，温酒送下，以大利为度。小便未利，脐腹未软，更服附方：

葱白一寸，去心，入硇砂末一钱，安葱心中，两头以线子系之。湿纸包，煨熟。用冷醇酒送下。空心服，以效为度。

论诸病治疗交错致于死候第四十七

夫病者，有宜汤者，有宜丸者，有宜散者，有宜下者，有宜吐者，有宜汗者，有宜灸者，有宜针者，有宜补者，有宜按摩者，有宜导引者，有宜蒸熨者，有宜澡洗者，有宜悦愉者，有宜和缓者，有宜水者，有宜火者。种种之法，岂能一也！若非良善精博，难为取愈。其庸下识浅，乱投汤丸，下汗补吐，动使交错，轻者令重，重者令死，举世皆然。 且汤，可以荡涤脏腑，开通经络，调品阴阳，袪分邪恶，润泽枯朽，悦养皮肤，益充气力，扶助困竭，莫离于汤也。丸，可以逐风冷，破坚癥，消积聚，进饮食，舒荣卫，开关窍，缓缓然参合，无出于丸也。散者，能祛风寒暑湿之气，摅寒湿秽毒之邪，发扬四肢之壅滞，除剪五脏之结伏，开肠和胃，行脉通经，莫过于散也。下则疏豁闭塞，补则益助虚乏，灸则起阴通阳，针则行荣引卫，导引则可以逐客邪于关节，按摩则可以驱浮淫于肌肉，蒸熨辟冷，暖洗生阳，悦愉爽神，和缓安气。

【语译】大凡疾病的治疗，有适合用汤剂的，有适合用丸剂的，有适合用散剂的，有适合用下法的，有适合用吐法的，有适合用汗法的，有适合用灸法的，有适合用刺法的，有适合用补法的，有适合用按摩的，有适合用导引的，有适合用蒸熏熨烫方法的，有适合用洗涤、浸泡手脚方法的，有适合用愉悦心意方法的，有适合用调和舒缓的，有适合用水法的，有适合用火法的。各种各样的方法，岂能相同哩！如果不是深知熟谙，精通博学，难以运用这些方法取得治疗效果。那些平庸粗劣见识浅陋的人，乱投汤丸等药物，下汗补吐等治法，动辄使得夹杂错乱，轻证使人加重，重证使人致死，各地都是这样。

然而，汤剂可以用来荡涤脏腑积聚，疏通经络气血，调平、分辨阴阳清浊，袪除、离解病邪毒害，润泽肌萎，滋养皮肤，增加真气的力量，扶助衰弱的机体，这些离开汤剂没有更适合的了。丸剂可以用来驱逐风寒的邪气，攻破坚实的癥疾，消除体内的积聚，增进饮食，调和营卫，开通关窍，缓缓地参合渗透，这没有比丸剂更突出的了。散剂能祛风寒暑湿的邪气，抒散寒湿秽毒的外邪，发散扬弃四肢的壅滞，驱散铲除五脏的积结隐患，舒通肠道，调和胃气，运行脉气疏通经血，这没有比散剂更超越的了。下法可开通闭阻滞塞，补法可补益虚衰，灸法可起导阴气通达阳气，刺法可运行营气引导卫气，导引可用来驱逐在关节的外邪，按摩可以用来驱逐在肌肉的外邪，蒸熏熨烫可使寒邪辟开，温浴能使阳气生发，愉悦心意可使精神清爽。调和舒缓可使正气安和。

若实而不下，则使人心腹胀满，烦乱，鼓肿。若虚而不补，则使人气血消散，精神耗亡，肌肉脱失，志意昏迷。可汗而不汗，则使人毛孔关塞，闷绝而终。合吐而不吐，则使人结胸上喘，水食不入而死。当灸而不灸，则使人冷气重凝，阴毒内聚，厥气上冲，分逐不散，以致消减。当针而不针，则使人荣卫不行，经络不利，邪渐胜真，冒昧而昏。宜导引而不导引，则使人邪侵关节，固结难通。宜按摩而不按摩，则使人淫随肌肉，久留不消。宜蒸熨而不蒸熨，则使人冷气潜伏，渐成痹厥。宜澡洗而不澡洗，则使人阳气上行，阴邪相害。 不当下而下，则使人开肠荡胃，洞泄不禁。不当汗而汗，则使人肌肉消绝，津液枯耗。不当吐而吐，则使人心神烦乱，脏腑奔冲。不当灸而灸，则使人重伤经络，内蓄炎毒，反害中和，至于不可救。不当针而针，则使人气血散失，关机细缩。不当导引而导引，则使人真气劳败，邪气妄行。不当按摩而按摩，则使人肌肉䐜胀，筋骨舒张。不当蒸熨而蒸熨，则使人阳气遍行，阴气内聚。不当淋㳿而淋㳿，则使人湿侵皮肤，热生肌体。不当悦愉而悦愉，则使人神失气消，精神不快。不当和缓而和缓，则使人气停意（此下赵写本俱缺。）折，健忘伤志。

【语译】倘若邪实却不用下法，就使人心腹胀满，烦乱，作鼓作肿。倘若体虚却不用补法，就使人气血消散，精神耗丧，肌肉削减，神志昏迷。可以用汗法却不发汗，就使人毛孔闭塞，闷绝而死。该用吐法却不催吐，就使人结胸气逆喘促，不能进饮食而死。当用灸法却不施灸，就使人冷气反复凝结，阴毒内聚，厥气上冲，离析驱遂不散，从而导致气消形减。当用刺法却不针刺，就使人营卫之气不周流，经络之气不通利，邪气渐渐克伐真气，头晕目花而昏沉。适合导引却不导引，就使人关节受邪侵害，关节固结气血难通。适合按摩却不按摩，就使人肌肉被外邪侵淫，留邪日久不能消散。适合蒸熏熨烫却不蒸熏熨烫，就使人体内潜伏阴冷之邪，渐渐形成痹证厥证。适合澡（温）浴却不温浴，就使人阳气浮散，阴邪相侵。

不当用下法却用下法，就使人肠胃通荡，洞泄不止。不当用汗法却用汗法，就使人肌肉消脱，津液枯耗。不当用吐法却用吐法，就使人心神烦乱，脏腑之气向上奔冲。不当用灸法却施灸，就使人经络大伤，火毒内蓄，反害中和之气，甚至于不可救治。不当用刺法却用针刺，就使人气血散失，机窍关节细弱萎缩。不当导引却导引，就使人真气劳损衰败，邪气妄行。不当按摩却按摩，就使人肌肉肿胀，筋骨松散。不当蒸熏熨烫却蒸熏熨烫，就使人阳气遍体散发，阴气向内聚积。不当淋洗却淋洗，就使湿邪侵袭皮肤，热邪进入肌体。不当用愉悦心意的方法却愉悦心意，就使人神失气消，精神不快。不当用和调舒缓的方法却和调舒缓，就使人气滞意挫，健忘伤志。

大凡治疗，要合其宜。脉状病候，少陈于后：凡脉不紧数，则勿发其汗。脉不疾数，不可以下。心胸不闭，尺脉微弱，不可以吐。关节不急，荣卫不壅，不可以针。阴气不盛，阳气不衰，勿灸。内无客邪，勿导引。外无淫气，勿按摩。皮肤不痹，勿蒸熨。肌肉不寒，勿煖洗。神不凝迷，勿悦愉。气不急奔，勿和缓。顺此者生，逆此者死耳。脉病之法，备说在前。

【语译】大凡治疗，要适合病证所宜。现将不合各种治法的脉状病候，略述如后：凡脉来不紧数，就不要给病人发汗。脉来不急数，不可以用下法。心胸不闭塞，尺脉微弱，不可以用吐法。关节不拘急，营卫不壅塞，不可以用刺法。阴气不盛，阳气不衰，不要用灸法。体内没有邪气留滞，不要导引。肌表没有邪气侵淫，不要按摩。皮肤不麻木冷痛，不要蒸熏熨烫。肌肉不感寒冷，不要温浴。神志不呆板冷漠，不要用悦愉心意的方法。气不急速上奔，不要用和调舒缓的方法。遵循这些原则的就会使病人生存，违背这些原则的就会使病人死亡。脉象证候的诊断方法，已经详说在前面各篇。

论诊杂病必死候第四十八

夫人生气健壮者，外色光华，内脉平调。五脏六腑之气消耗，则脉无所依，色无所泽，如是者百无一生。虽能饮食行立，而端然不悟，不知死之逼矣，实为痛也！其大法列之于后。

【语译】大凡人的生命之气强健壮盛的，体表肤色光泽鲜艳，体内血脉平和调适。五脏六腑的真气消耗，就使血脉无所凭依，肤色无所润泽，像这样的情况就百无一生。虽然能够吃喝行走，但终是不能觉察，不知死期的逼近了，确实令人痛惜啊！诊断死侯的总则列述各条在后面。

病瞪目引水，心下牢满，其脉濡而微者死。

病吐衄、泻血，其脉浮大牢数者死。

病妄言、身热、手足冷，其脉细微者死。

病大泄不止，其脉紧大而滑者死。 病头目痛，其脉涩短者死。

病腹中痛，其脉浮大而长者死。

病腹痛而喘，其脉滑而利，数而紧者死。

病四逆者，其脉浮大而短者死。

病耳无闻，其脉浮大而涩者死。

病脑痛，其脉缓而大者死。

左痛右痛（当作右病左痛，左病右痛），上痛下痛（当作下病上痛，上病下痛）者死。

下痛（疑为不病之误）而脉病者死。

病厥逆，呼之不应，脉绝者死。

病人脉宜大，反小者死。

肥人脉细欲绝者死。

瘦人脉躁者死。

人脉本滑利，而反涩者死。

人脉本长，而反短者死。

人（疑为下字之误）尺脉上应寸口太迟者死。

温病，三、四日未汗，脉太疾者死。

温病，脉细微而往来不快，胸中闭者死。

温病，发热甚，脉反小者死。

病甚，脉往来不调者死。

温病，腹中痛，下痢者死。

温病，汗不出，出不至足者死。

病疟，腰脊强急、瘈疭者死。

病心腹胀满，痛不止，脉坚大洪者死。

痢血不止，身热，脉数者死。

病腹满，四逆，脉长者死。

热病七八日，汗当出反不出，脉绝者死。

热病七八日，不汗，躁狂，口舌焦黑，脉反细弱者死。

热病，未汗出，而脉大盛者死。

热病，汗出而脉未尽（当作静），往来转大者死。

病咳嗽，脉数身瘦者死。

暴咳嗽，脉散者死。

病咳，形肥，脉急甚者死。

病嗽而呕，便滑不禁，脉弦欲绝者死。

病诸嗽喘，脉沉而浮（疑为涩字之误）者死。

病上气，脉数者死。

病肌热形瘦、脱肛、热不去，脉甚紧急者死。

病肠澼，转筋，脉极数者死。

病中风、痿疾不仁，脉紧急者死。

病上喘气急，四匝脉涩者死。

病寒热，瘈疭，脉大者死。

病金疮，血不止，脉大者死。

病坠损内伤，脉小弱者死。

病伤寒，身热甚，脉反小者死。

病厥逆，汗出，脉虚而缓者死。

病洞泄，不下食，脉急者死。

病肠澼，下白脓者死。

病肠澼，下脓血，脉悬绝者死。

病肠澼，下脓血，身有寒，脉绝者死。

病咳嗽，脉沉坚者死。

病肠中有积聚，脉虚弱者死。

病水气，脉微而小者死。

病水胀如鼓，脉虚小涩者死。

病泄注，脉浮大而滑者死。

病内外俱虚，卧不得安，身冷，脉细微，呕而不入食者死。

病冷气上攻，脉逆而涩者死。

卒死，脉坚而细微者死。

热病三五日，头痛，身热，食如故，脉直而疾者，八日死。

久病，脉实者死。

又虚缓、虚微、虚滑、弦急者死。

卒病，脉弦而数者死。

凡此凶脉，十死十，百死百，不可治也。

【语译】患睁大双眼注视，连连饮水，心下坚实胀满的病证，病人脉来濡而且微的，主死。

患吐血、衄血、泻血的病证，病人脉来浮、大、牢、数的，主死。

患谵言妄语、身热而手足反而逆冷的病证，病人脉来细微的，主死。

患大泄不止，病人脉来紧大而滑的，主死。

患头部连及双眼疼痛的病证，病人脉来短涩的，主死。

患腹中疼痛的病证，病人脉来浮大而长的，主死。

患腹部疼痛而且喘促的病，病脉来滑而利或数而紧的，主死。

患四肢厥逆的病证，病脉来浮大而短的，主死。

患双耳突然不能听见声音的病证，病人脉来浮大而涩的，主死。

患脑中疼痛的病证，病人脉来缓而大的，主死。

患右侧有病左侧疼痛，左侧有病右侧疼痛，下部有病上部疼痛，上部有病下部疼痛的病证的，主死。

不病但出现病脉的，主死。

患厥逆，呼喊病人得不到回应，又无脉应指的，主死。

根据病人的证候应当脉大，反而脉小的，主死。

身形肥胖的人，脉来很细如丝将断的，主死。

身形瘦小的人，脉来躁急的，主死。

肌肤滑泽的人的脉本当滑利，却反而见涩脉的，主死。

身形高大的人的脉当为长脉，却反而见短脉的，主死。

下尺脉与上寸口相应搏动的时间太迟的，主死。

患温病，已三、四日，未出汗，脉来太急的，主死。

患温病，脉来细微而又往来不流利，胸中感到闭塞的，主死。

患温病，发热重，脉来反小的，主死。

病重，脉往来时来时止、时数时缓，即三五不调的，主死。

患温病，见腹中作痛、下痢的，主死。

患温病，汗不得出，即使出汗也未见汗出到足部的，主死。

患疟疾，见腰背反张僵直拘急、抽搐的，主死。

患心腹胀满，疼痛不止，脉来坚大而洪的，主死。

患下痢便血不止，身发热，脉数的，主死。

患腹满、四肢厥逆的病证，脉长的，主死。

患热病，已七、八日，当见汗出反而不出汗，又无脉应指的，主死。

患热病，已七、八日，不出汗、发狂躁、口舌焦黑，脉反而细弱的，主死。

患热病，未见汗出，却脉来大盛的，主死。

患热病，虽已出汗但脉未平和，脉往来反而转成大脉的，主死。

患咳嗽病证，脉数身瘦的，主死。

突发咳嗽病证，脉散的，主死。

患咳病，身形肥胖，但脉来很急的，主死。

患咳嗽而又呕吐，大便泻泄不止的病证，脉弦欲绝的，主死。

患各种咳嗽气喘的病证，脉来沉而涩的，主死。

患气逆的病证，脉数的，主死。

患肌肉发热、形体消瘦、脱肛的病证、热不消退，脉来很紧很急的，主死。

患痢疾，小腿转筋，脉来极数的，主死。

患中风、痿证，肢体麻木不仁，脉来紧而急的，主死。

患气逆喘促的病证，两寸口两趺阳脉涩的，主死。

患恶寒发热、抽搐的病证，脉大的，主死。

患刀枪伤所致的金疮，渗血不止，脉大的，主死。

患跌打所致的内伤，脉来小、弱的，主死。

患伤寒，周身发热重，反而脉小的，主死。

患厥逆，出汗，脉来虚而又缓的，主死。

患洞泄不止、食物不消化的病证，脉急的，主死。

患痢疾，尽下白色脓液的，主死。

患痢疾，便下脓血，又脉来似停非停如丝悬挂将断的，主死。

患痢疾，便下脓血，身发寒，脉绝的，主死。

患咳嗽的病证，脉来沉坚的，主死。

患肠中有积聚的病证，脉来虚弱的，主死。

患水肿，脉来微而小的，主死。

患水胀，腹大如鼓，脉来虚小而涩的，主死。

患泻泄、下痢，脉来浮大而滑的，主死。

患内外皆虚一类的病证，见睡卧不安、身冷、脉细微，呕吐而又不能进食的，主死。

患寒气上冲的病证，脉来乱而且涩的，主死。

暴厥猝死，脉来坚而又细微的，主死。

患热病，已三、五日，见头痛、身热、进食如常，脉来硬而又急的，主八日内死。

患病日久，脉实的，主死。

患病日久，又脉来虚缓、虚微、虚滑、弦急的，也主死。

突然发病，脉来弦而数的，主死。

凡见上列各种不吉的脉象，可以预断十死十，百死百，不可治愈了。

察声色形证决死法第四十九

凡人五脏六腑，荣卫关窍，宜平生气血顺度，循环无终，是为不病之本。若有缺绝，则祸必来矣。要在临病之时，存神内想，息气内观，心不妄视，著意精察，方能通神明，探幽微，断死决生，千无一误，死之征兆，具之于后。

【语译】大凡人的五脏六腑，营卫关窍，最需平生气血顺应经脉运行的规律，循环不息，这就是人体不受邪病的根本所在。假若气血在运行中出现亏损或脱失，那么，祸厄就必然降临了。识察的关键是在临证之际要集中精神，深入思考，调匀气息，内视病由，心无邪念，目不邪视，着意病情，精察脉候，这样才能通达神明，探明奥秘，决断生死，万无一失。主死的证候征兆，具列各条在后面。

黑色起于耳目鼻上，渐入于口者死。

赤色见于耳目额者，五日死。

黑白色入口鼻目中者，五日死。

黑或如马肝色，望之如青，近则如黑者死。

张口如鱼，出气不反者死。

循摸衣缝者死。

妄语错乱及不能语者死；热病即不死。

尸臭不可近者死。

面目直视者死。

肩息者，一日死。

面青人中反者，三日死。

面无光，牙齿黑者死。

面青目黑者死。

面白目黑者，十日死。

面赤眼黄，即时死。

面黑目白者，八日死。

面青目黄者，五日死。

眉系倾者，七日死。

齿忽黑色者，三十日死。

发直者，十五日死。

遗尿不觉者，五六日死。

唇口乍干黑者死。

爪甲青黑色死。

头目久痛、卒视不明者死。

舌卷卵缩者死。

面黑直视者死。

面青目白者死。

面黄目白者死。

面目俱白者死。

面目青黑者死。

面青唇黑者死。

发如麻，喜怒不调者死。

发眉如冲起者死。

面色黑，胁满不能反侧者死。

面色苍黑，卒肿者死。

掌肿无纹，脐肿出，囊茎俱肿者死。

手足爪甲肉黑色者死。

汗出不流者死。

唇反人中满者死。

阴阳俱绝，目眶陷者死。

五脏内外绝，神气不守，其声嘶者死。

阳绝阴结，精神恍惚，撮空裂衣者死。

阴阳俱闭，失音者死。

荣卫耗散，面目浮肿者死。

心绝于肾（于肾疑衍），肩息，回眄目直者，一日死。

肺绝则气去不反，口如鱼口者，三日死。

骨绝，腰脊痛，肾中重，不可反侧，足膝后平者，五日死。

肾绝，大（疑为小字之误）便赤涩，下血，耳干，脚浮，舌肿者，六日死。又曰，足肿者九日死。

脾绝，口冷，足肿，胀泄不觉者，十二日死。

筋绝，魂惊，虚恐，手足爪甲青，呼骂不休者，八九日死。

肝绝，汗出如水，恐惧不安，伏卧，目直面青者，八日死。又曰，即时死。

胃绝，齿落，面黄者，七日死。又曰，十日死。

凡此，察听之，更须详酌者矣。

【语译】病人有黑色自耳目鼻上开始出现，然后渐渐侵入到嘴唇和口腔的，主死。

病人有赤色出现在耳、目和额部的，主死。

病人有黑色或白色出现在口、目、鼻中的，主五日内死。

病人色黑有时像马的肝脏，远望他像靛那样青，近看却又像墨那样黑的，主死。

病人的口张开像鱼那样不能闭合，只见呼气不见吸气的，主死。

病人循回反复地抚摸衣物边缘缝隙的，主死。

病人狂言乱语举止错乱以及不能言语的，主死；属热病所致就主不死。

病人身体发出尸臭，使人不便接近的，主死。

病人两眼向前凝视的，主死。

病人呼吸时抬高双肩的，主一日内死。

病人面色发青，人中翻转的，主三日内死。

病人面无光泽，牙齿枯黑的，主死。

病人面色发青，目中晦黑的，主死。

病人面色发白，目中晦黑的，主十日内死。

病人面色发赤，目中发黄的，主即时死。

病人面色发黑，目中枯白的，主八日内死。

病人面色发青，目中发黄的，主五日内死。

病人眉、睫、眼都低垂倾倒的，主七日内死。

病人牙齿突然变成黑色的，主三十日内死。

病人头发丛丛竖起不柔顺的，主十五日内死。

病人遗尿自己不能觉察的，主五、六日内死。

病人唇、口突然干枯、发黑的，主死。

病人爪甲呈青黑色的，主死。

病人头、目疼痛已久，突然视物不明的，主死。

病人舌体卷曲，睾丸挛缩的，主死。

病人面色发黑，双目向前凝视的，主死。

病人面色发青，目中枯白的，主死。

病人面色发黄，目中枯白的，主死。

病人颜面、目中均白如枯骨的，主死。

病人颜面、目中均呈青黑色的，主死。

病人面色发青，嘴唇发黑的，主死。

病人头发如同黄麻，时喜时怒不能节制的，主死。

病人头发、眉毛像冲起一样直竖着的，主死。

病人面色发黑，胁下胀满，不能转侧的，主死。

病人面色苍黑，猝然发肿的，主死。

病人手掌发肿，掌纹不显，脐部肿大突出，阴囊、阴茎都肿大的，主死。

病人手、足爪甲中的肉呈黑色的，主死。

病人汗出粘腻不流的，主死。

病人嘴唇翻转，人中平满的，主死。

病人阴阳俱绝，目眶下陷的，主死。

病人五脏内外绝，精神不能保持，言语声音嘶哑的，主死。

病人阳绝阴结，精神恍惚，摸撮空处，扯开衣服的，主死。

病人阴阳俱闭，语声不能发出的，主死。

病人营血卫气耗散，见面目浮肿的，主死。

病人心绝，见呼吸时抬肩，黑睛向上反视或双目向前凝视的，主一日内死。

病人肺绝可见气出不返，张开口如鱼口那样不能闭合的，主三日内死。

病人骨绝，可见腰背作痛，感腰部中沉重，不可转侧，足膝的后部平满的，主五日内死。

病人肾绝，见小便赤涩，大便下血，耳轮干枯，足部浮肿，舌体肿胀的，主六日内死。又有一说，足部肿大的，主九日内死。

病人脾绝，见口冷，足肿，腹胀，泻泄而自己不能觉察的，主十二日内死。

病人筋绝，见神情惊惧，无由而又自感恐慌，手足爪甲发青，呼喊咒骂不止的，主八、九日内死。

病人肝绝，见汗出如水淌，恐惧不安，俯卧，双目发呆，面色发青的，主八日内死。又有一说，主即时死。

病人胃绝，见牙齿脱落，面色发黄，主七日内死。又有一说，主十日内死。

所有这些，要察听形证脉候，更必须详细辨析啊。

华氏中藏经卷下

赐进士及第授通奉大夫署山东布政使督粮道孙星衍校

疗诸病药方六十道

万应丸

甘遂（三两） 芫花（三（别本作二）两） 大戟（三（别本作二）两） 大黄（三两）（别本此下有煨字） 三棱（三两） 巴豆（二两，和（别本作去）皮） 干漆（二两，炒） 蓬术（二两） 当归（五（别本作三）两） 桑皮（二两） 硼（别本作硇）砂（三两） 泽泻（八（别本作二）两） 山栀仁（二两） 槟榔（一（别本作二）两） 木通（一两） 雷丸（一两） 诃子（一两） 黑牵牛（五（别本作三）两） 五灵脂（五两） 皂角（七定，去皮弦）

上件二十味，剉碎，洗净。入米醋二斗（别本作升），浸三日。入银器或石器内慢火熬，令醋尽。焙干焦，再炒为黄色，存性。入后药：

木香（一两） 丁香（一两） 肉桂（一两，去皮） 肉豆蔻（一两） 白术（一（别本作二）两） 黄芪（一（别本作四）两） 没药（一两） 附子（一两，炮，去皮脐（此下别本有人参三两）） 茯苓（别本作赤茯苓）（一两） 赤芍药（别本作芍药）（一（别本作二）两） 川芎（二两） 牡丹皮（二（别本作一）两） 白牵牛（二两） 干姜（二两） 陈皮（二两） 芸台（二两，炒） 地黄（别本作熟地黄酒浸一宿）（三两） 鳖甲（三两，醋炙） 青皮（三两） 南星（二两，浆水煮软，切，焙）

上二十味，通前共四十味，同杵，罗为末，醋煮，面糊为丸如绿豆大。用度谨具如左。合时须在一净室中，先严洁斋心，涤虑焚香，精诚恳诸方圣者以助药力，尤效速也。

结胸伤寒，用油浆水下七丸，当逐下恶物。如人行二十里，未动（再服）。

多年积结，殗食，癥块，临卧水下三丸至九丸。每夜服之，病即止。如记得因伤物作积，即随所伤物下七丸。（小儿、妊妇、老人勿服。）

水气，通身肿黄者，茯苓汤下五丸，日二服。水消为度。如要消酒，进食，生姜汤下一丸。

食后腹中一切痛，醋汤下七（别本作二）丸。

膈气噎病，丁香汤下三丸。（夜一服。）

因伤盛（别本作成）劳，鳖甲汤下七丸。（日三服。渐安，减服。）

小肠痃癖气，茴香汤下三丸。

大小便不通，蜜汤下五丸。（未通加至七丸。）

九种心痛，茱萸汤下五丸。（立止。）

尸注走痛，木瓜汤下三丸。

脚气，石楠汤下五丸。（每日食前服。）

卒死气未绝，小便化七丸，灌之立活。

产后血不行，当归酒下三丸。

血晕、血迷、血蛊、血痢、血胀、血刺、血块、血积、血癥、血瘕，并用当归酒下二丸，逐日服。

难产、横倒，榆白皮汤下二丸。

胎衣不下，烧称锤通红，以酒淬之，带热下二丸。惟孕妇患不可服，产急难，方可服之。

脾泻血痢，干姜汤下一丸。

赤白痢，甘草干姜汤下一丸。

赤痢，甘草汤下一丸。

白痢，干姜汤下一丸。

胃冷吐逆，并反胃吐食，丁香汤下二丸。

卒心腹痛不可忍者，热醋盐汤下三丸。

如常，服一丸。临卧，茶清下。

五烂（疑为痢字之误）疾，牛乳下一丸。（每日二服。）

如发疟时，童子小便、酒下十丸。化开灌之，吐利即愈。其效如神。

疗万病六神丹

雄黄（一两，研） 矾石（一两，烧） 巴豆（一两，去皮） 附子（一两，炮） 藜芦（三两） 朱砂（二两（别本作斤），一两别研，一两为衣（别本作以砂铺器底，将药隔开，微火炙之，三日配药，为末，带黄即换））

上为末，炼蜜为丸如小豆大，一等作黍米大。男子百疾，以饮服二丸。小儿量度与小者服。得利即差。

安息香丸

治传尸，肺痿，骨蒸，鬼疰，卒心腹疼，霍乱，吐泻，时气，瘴疟，五利，血闭，痃癖，丁肿，惊邪诸疾。

安息香 木香 麝香 犀角 沉香 丁香 檀香 香附子 诃子 朱砂 白术 荜拨（已上各一两） 乳香 龙脑 苏合香（已上各半两）

上为末，炼蜜成剂，杵一千下，丸如桐子大。新汲水化下四丸，老幼皆一丸。以绛囊子盛一丸，弹子大，悬衣，辟邪毒魍魉甚妙。合时，忌鸡、犬、妇人见之。

明月丹

治传尸劳。

雄黄（半两） 兔粪（二两） 轻粉（一两）（别本作分） 木香（半两） 天灵盖（一两，炙） 鳖甲（一个，大者去裙襕，醋炙焦黄）

上为末。醇酒一大升，大黄一（别本作半）两，熬膏，入前药末，为丸如弹子大，朱砂为衣。如是传尸劳，肌瘦面黄，呕吐血，咳嗽不定者是也。先烧安息香，令烟起，吸之不嗽者，非传尸也，不可用此药。若吸烟入口，咳嗽不能禁止者，乃传尸也，宜用此药。五更初，勿令人知，以童子小便与醇酒共一盏，化一丸服之。如人行二十里，上（疑作当）吐出虫，其状若灯芯而细，长及寸，或如烂李，又如虾蟆，状各不同。如未效，次日再服，以应为度。仍须初得，血气未尽，精神未乱者可用之。

地黄煎

解劳，生肌肉，进食，活血养气。

生地黄汁（五升） 生杏仁汁（一（别本作五）升） 薄荷汁（一升） 生藕汁（一升） 鹅梨汁（一升） 法酒（二升） 白蜜（四两） 生姜汁（一升）

已上，同于银、石器中慢火熬成膏，却入后药：

柴胡（四（别本作三）两，去芦，焙） 木香（四（一本作三，另本作二）两） 人参（二（别本作一）两） 白茯苓（二（别本作四）两） 山药（二（别本作四）两） 柏子仁（二（别本作一）两） 远志（二（别本作一）两，去心） 白术（二（别本作一）两） 桔梗（二（别本作四）两） 枳实（别本作壳）（二（别本作一）两，麸炒） 秦艽（三（别本作二）两，去芦） 麝香（二钱（别本作半两），另研） 熟地黄（四两）

上末，入前药膏中和，再入臼中，杵三二千下，丸如桐子大。每服食药，用甘草汤下二十丸。食后，日三服。安，即住服。

起蒸中央汤

黄连（五两）

上㕮咀，以醇酒二斗，同熬成膏。每夜以好酒化下弹子大一丸，汗出为度。仍服补药麝脐丸。

补药麝脐丸

麝脐（一枚，烧灰） 地黄（洗） 地骨皮 山药 柴胡（各一两） 白术（二两） 活鳖（一个，重二斤者佳）

上将鳖入醇酒一方（疑为升字之误），煮令烂熟，研细；入汁，再熬膏；入末，丸如桐子大。酒服二十丸，日二、夜一。蒸，谓骨蒸也。气血相抟，久而瘦弱，遂成劳伤，肉消、毛落、妄（当作亡）血、喘咳者，是也。宜以前法治之。

太上延年万胜追魂散

人参（去芦）（别本此下有四两二字） 柴胡（去苗）（别本此下有二两二字） 杏仁（去皮尖） 天灵盖（炙，各一两） 蜀椒（一（别本作二）分）（别本此下有去目微炒出汗六字） 桃柳心（一小握）

上为末，童子小便一升，末一两，垍瓶中煎令熟。空心、日午各进一服，经五日效。

醉仙丹

主偏枯不遂，皮肤不仁。

麻黄（一升（一本作斤，另本作四），去节，水煮，去沫，焙干，作末） 南星（七个，大者（别本作炮去皮）） 大附子（三个，黑者（别本作去皮）） 地龙（七条，去土）

上除麻黄外，先末之。次将麻黄末，用醇酒一方（别本作升）熬成膏，入末，丸如弹子大。每服食后，临睡，酒化一丸，汗出为度。偏枯不遂，皮肤不仁者，皆由五脏气虚，风寒暑湿之邪蓄积于中，久而不散，乃成疾焉。以前法主之。

灵乌丹

治一切冷疾，疼痛，麻痹，风气。

川乌（一斤。河水浸七日，换水浸。去皮尖，切片，干之） 牛膝（二两。酒浸，焙） 何首乌（四两。制如川乌法）

上为末，炼蜜丸如桐子大，朱砂为衣。空心，酒下七丸，渐加至十丸，病已即止。

扁鹊玉壶丹

驻颜补煖，袪万痛。

硫黄（一斤。以桑灰淋浓汁五斗，煮硫黄令伏，以火煅之，研如粉。掘一地坑子，深二寸许，投水在里，候水清，取调硫黄末，稀稠得所。磁器中煎干。用鏊一个，上傅以砂，砂上铺纸，鏊下以火煅热，即取硫黄滴其上，自然色如玉矣。）

上以新炊饭为丸，如麻子大。空心、食前，酒下十丸。

葛玄真人百补构精丸

熟地黄（四两）（别本此下有酒浸一宿切焙干称八字） 山药（二两） 五味子（六两） 苁蓉（三（别本作二）两，酒浸一宿） 牛膝（二（别本作三）两，酒浸（别本作芦剉寸酒浸一宿焙干）） 山茱萸（一两） 泽泻（一两） 茯苓（一（别本作二）两，去皮） 远志（一两，去心） 巴戟天（一两，去心） 赤石脂（一两） 石膏（一两） 柏子仁（一两，炒） 杜仲（三两，去皮，剉碎，慢火炒，令丝断）

上为末，炼蜜丸如桐子大。空心，温酒下二十丸。男子妇人皆可服。

涩精金锁丹

韭子（一升，酒浸三宿，滤出焙干，杵为末）（别本有料豆半斗酒浸六字）

上用酒糊为丸如桐子大，朱砂为衣。空心，酒下二十丸。

疗百疾延寿酒

黄精（四斤） 天门冬（三斤） 松叶（六斤） 苍术（四斤） 枸杞子（五升）（别本作斤）

上以水三硕，煮一日，取汁，如酿法成。空心任意饮之。

交藤丸

驻颜长算袪百疾。

交藤根（一斤，紫色者。河水浸七日，竹刀刮去皮，晒干） 茯苓（五两） 牛膝（二两）

上为末，炼蜜，搜成剂，杵一万下，丸如桐子大，纸袋盛之。酒下三十丸，空心服。久服延寿。忌猪羊肉（别本作血）。

天仙丸

补男子妇人虚乏。

天仙子（此方疑有误，此药性苦温，有大毒，无补虚作用） 五灵脂（各五两）

上炒，令焦黑色，杵末，以酒糊为丸如绿豆大。食前酒服十五丸。

左慈真人（陆本无此上四字，作善养）千金地黄煎

生地黄（一秤，取汁，于石器中熬成膏，入熟干地黄末，看硬软剂，杵千下）

上丸如桐子大，每服二十丸，空心服。久服断欲，神仙不死。

取积聚方

轻粉 粉霜 朱砂（各半两） 巴豆霜（二钱半）

上同研匀，炼蜜作剂，旋丸如麻子大。生姜汤下三丸。量虚实加减。

治癥瘕方

大黄（湿纸裹，煨） 三棱（湿纸裹，煨热，剉） 硼砂（研） 干漆（炒，令烟尽） 巴豆（去皮，出油）

已上各一两，为末，醋一方（别本作升），熬成膏，入后药:

木香 丁香 枳实（别本作壳）（麸炒，去穰） 桂心（各一两）

上为末，入前项膏子，和成剂，杵千下，为丸如绿豆大。饮服三五丸，食后服。

通气阿魏丸

治诸气不通，胸背痛，结塞闷乱者，悉主之。

阿魏（二两） 沉香（一两） 桂心（半两） 牵牛末（二（别本作一）两）

上先用醇酒一升，熬阿魏成膏，入药末为丸，樱桃大，朱砂为衣。酒化一丸。

治尸厥卒痛方

尸厥者，谓忽如醉状，肢厥而不省人事也。卒痛者，谓心腹之间，或左右胁下，痛不可忍，俗谓鬼箭者是。

雄黄（二两，研） 朱砂（二两，研）

上二味再同研匀，用大蒜一头，湿纸裹，煨，去纸，杵为丸，樱桃大。每服一丸，热酒化下。

鬼哭丹

主腹中诸痛，气血凝滞，饮食未消，阴阳痞隔，寒热相乘，抟而为痛，宜以此方主之。

川乌（十四个，生） 朱砂（一两） 乳香（一分）

上为末。以醋一盏，五灵脂末一两，煮糊和丸如桐子大，朱砂为衣。酒下七丸，男子温酒下，女人醋汤下。

治心痛不可忍者方

木香 蓬术（各一两） 干漆（一分，炒）

上为末。每服一钱，热醋汤调下。入口立止。

取长虫兼治心痛方

大枣（二十一个，去核） 绿矾（一两，作二十一块，子填枣中，面裹烧红，去面） 雷丸（七个） 轻粉（一钱） 木香（一钱） 丁香（一钱） 水银（半两。入铅半两，溶成砂子）

上为末，取牛肉二两，车脂一两，与肉同剉，令烂。米醋一升煮肉，令成膏，入药同熬，硬软得所，入臼中，杵三二千下，丸如酸枣大。丸时先以绯线一条，丸在药中，留二尺许作系。如有长虫者，五更初，油浆水吞下一丸，存线头勿令吞尽。候少顷，心中痛，线动，即急拽线，令药出，则和虫出。若心气痛不可忍者，热醋汤化下一丸，立止。

治虫毒方

水银 蜜陀僧 黄丹 轻粉 大黄 丁香 诃子 雄雀粪（各一两）

上为末，每服二钱。用面半两，共水和成油饼，食之。又法，作棋子，入浆水，煮热（别本作熟）食之。

破棺丹

治阴厥，面目俱青，心下硬，四肢冷，脉细欲绝者。

硫黄（一两。无灰酒煮三日三夜。如耗，旋添暖酒。日足取出，研为未） 丹砂（一两，研匀细）

上以酒煮糊为丸如鸡头大。有此病者，先于净室中，勿令人知，度病人长短，掘一地坑子，深一尺以来，用苜蓿火烧，令坑子极热，以醋五升沃，令气出，内铺衣被盖坑，以酒化下一丸，与病人服之。后令病人卧坑内，盖复，少时汗出，即扶病者，令出无风处，盖复。令病人四肢温，心下软，即渐去衣被，令通风。然后看虚实调补。

再生丸

起厥死犹暖者。

巴豆（一两，去皮，研） 朱砂（一两，细研） 麝香（半两，研） 川乌尖（十四个，末） 大黄（一两，炒，取末）

上件，再同研匀，炼蜜和丸如桐子大。每服三丸，水化下，折齿灌之，立活。亦疗关膈结胸，极效。

救生丸

治卒死。

大黄（四两）（别本作半两湿纸裹煨） 轻粉（半两） 朱砂（一两）（别本作分） 雄黄（一分） 巴豆（七个，去皮，细研，取霜）

上为末，以鲲（疑为鲫字之误）胆汁和丸，如鸡头大。童子小便化开一丸，斡开口灌之。内大葱一寸许入鼻中，如人行五、七里，当吐出涎，即活。

治脾厥吐泻霍乱

黑附子（炮去皮脐，八破） 干姜（炮）（别本作生姜） 甘草（炙） 肉豆（各一两。印本无此一味，有豉等分）

上为末，水半升，末四钱，（印本作二钱。）枣七个，姜一分（印本作一钱。）同煎，去半，温服，连进三服。

三生散

起卒死。兼治阴盛四逆，吐泻不止。

草乌（七个） 厚朴（一尺） 甘草（三寸，并生用）

上为末，水一中盏，末一钱，枣七个，煎七分服。重者灌之。

起卒死

〖艹/憨〗葱根（二两） 瓜蒂（一分） 丁香（十四粒）

上为末，吹一字入鼻中，男左女右，须臾自活。身冷强厥者，勿活。

浴肠汤

治阳厥发狂，将成疸。

大黄（四两，湿纸裹，煨） 大青叶 栀子仁（别本作栀子二两） 甘草（各一两，炙）

上为末，水五升，末四两，煎减二升，内朴硝五合，再熬去一升，取汁二升，分四服。量虚实与之，大泻为度。如喜水，即以水浇之；畏水者，勿与吃，大忌。

破黄七神丹

朴硝（二斤） 朱砂（五两） 大黄（七两（别本有湿纸裹煨四字）） 甘遂（二两） 山栀（二两） 轻粉（一两） 豉（半斤（别本作升），来绢袋盛之）

上七味，以水二斗，熬令水尽，除去甘遂、豉、栀子、大黄，只取朴硝、朱砂、轻粉为末。以水浸豉汁，研匀后，入末三味，同和，煮糯米糊为丸如弹子大。新水化一丸，吐泻为度。

三黄丸

治三痟、吐血、诸黄症（别本作疸）。

黄连（三两） 黄芩（二两） 大黄（一两）（别本有湿纸裹煨四字）

上为末，炼蜜为丸如桐子大。食后，温水下十五丸。量虚实加减服。

通中延命玄冥煮朱砂法

治尿血，开拥（疑为壅字之误）塞，解毒，治一切热病、风气、脚毒、蛊毒。

朱砂（五两） 朴硝（半秤，水煮七遍。每遍用水三（别本作五）升，水尽为度。取霜，再入水二升） 苏木（二两） 大黄（五两） 郁金（三两） 山栀（二两） 人参（二两） 桑皮（二两） 甘草（五两）

上件同熬，水尽为度。只用朱砂，去余药，杵末，炼蜜丸，桐子大。每服二十丸，饮下。可疏诸毒，尤妙。

治暴热毒、心肺烦而呕血方

大黄（二两。为末，以地黄汁拌匀，湿即焙干）

上为末，每服二钱，地黄汁调下，以利为度。甘草汤亦得。

治吐血方

蛤粉（四两） 朱砂（一两）

上为末，新汲水调下五钱。未已，再服；止，即已。

治中暍死、心下犹暖、起死方

上令病者仰面卧，取温水，不住手浇淋脐中。次以童子小便，合生地黄汁灌之，自活。禁与冷水，只与温热水饮之。

玉霜膏

治一切热毒喉闭。

朴硝（一（别本作半）斤） 牙硝（半斤） 硼砂（四两） 矾石（三两）（别本作白矾二两）

上为末，火熔成汁。筑一地坑子，令实，倾入，盆复一夕，取，杵为末。入龙脑二两，研匀。新汲水半盏，合生蜜调一钱。小儿量与服。

百生方

救百物入咽喉、鲠欲死者。

茯苓（去皮） 贯众 甘草

上件各等分为末，每服一钱，蜜饮调一分，立效。

治喉闭、闷气欲死者

上取干漆，烧令烟出，竹筒子吸烟吞之，立效。

治漏胎、胎损方

川芎 艾叶（各一两，炒） 阿胶（炒） 白茯苓（此处有脱文）

上末之，糯米饮调下二钱匕，日七服。仍食糯米粥养之。

治妇人血崩方

枳壳（一钱，面抄） 地黄（二钱，烧醋淬十四次）

上为末，醋汤调下一钱匕。连三服，效。

治妇人血闭方

干漆（二两，烧） 生地黄汁（五升）

上熬成膏，酒化枣大许，空心服。

三不鸣散

治小便不通及五淋。

取水边、灯下、道边蝼蛄各一个。（三处取三个，令相咬，取活者一个，如后法，麝香酒，食空下。）

上内于瓶中，封之，令相噬，取活者焙之，余皆为末。每服一钱匕，温酒调服，立通。（余皆二字恐误。）

甘草汤

解方药毒。

甘草（一十二两）

上件剉碎，水二斗，煎至一斗，取清，温冷得所，服。仍尽量服。

治溺死方

取石灰三石，露首培之，令厚一尺五寸。候气出后，以苦葫芦穰作末。如无，用瓜蒂。

上用热茶调一钱，吐为度。省事后，以糜粥自调之。

治缢死方

先令人抱起解绳，不得用刀断，扶于通风处，高首卧。取〖艹/憨〗葱根末，吹入两鼻中，更令亲人吹气入口。候喷出涎，即以矾石末，取丁香汤，调一钱匕灌之。

槐子散

治久下血，亦治尿血。

槐角中黑子（一升），合槐花（二升，同炒焦。）

上件为末，每服二钱，用水调下。空心、食前各一服。病已，止。

治肠风下血

荆芥穗 地黄（各二两） 甘草（半两）

上为末，每服一钱，温酒调下。食后，日三夜一。

治暴喘欲死方

大黄（一两）（别本有湿纸裹煨四字） 牵牛（二两，炒）

上件为细末，每服二钱，蜜水调下，立愈。治上热痰喘极效。若虚人、肺虚冷者不可用。

大圣通神乳香膏

贴诸毒、疮肿、发背、痈疽。

乳香（一（别本作二）两） 没药（一两） 血竭（一两） 黄蜡（一两） 黄丹（二两） 木鳖（二两，去壳） 乌鱼骨（二两） 海桐皮（二两） 不灰木（四两） 沥青（四两） 五灵脂（二两） 麝香（二钱） 腻粉（五十个子）。（此必有误）

上并为末，用好油四两，熬令热，下药末熬，不住手搅之，令黑色、滴水中成珠，即止。

水澄膏

治病同前

井泉石 白及（各一两） 龙骨 黄蘖 郁金（各半两） 黄蜀葵花（一分）

上六味并为末，每服二钱。新汲水一盏调药，打，令匀，伺清澄，去浮水，摊在纸花上贴之。肿毒、发背皆治。

更苏膏

治一切不测恶疮欲垂。（垂字恐误。）

南星（一个） 半夏(七个) 巴豆（五个，去壳） 麝香（半钱）

上为细末，取腊月猪脂就膏。令如不痛疮，先以针刺破，候忍痛处，使以儿乳汁同调，贴之。

千金膏

贴一切恶疮瘫（疑为痈字之误）疖。

定粉 南粉 腻粉 黄丹（各一分）

上为末，入麝香一钱，研匀，油调得所，成膏，贴。

定命丸

治远年、日近一切恶候漏疮。（此药为末，溶开蜡，就汤内为条，如布针大，入内，云母膏贴之。）

雄黄 乳香（各一分） 巴豆（二十一粒，去皮不去油）

上研如粉，入白面三钱，水和丸，如小豆或小麦粒大，两头尖。量病浅深，内疮中，上用乳香膏贴之，效。服云母膏尤佳。

麝香丸

治一切气漏疮。

麝香（一分（别本作钱）） 乳香（一分） 巴豆（十四粒，去皮（别本此下有去油二字））

上为末，入枣肉，和成剂，丸作铤子。看疮远近任药，以乳香膏贴之，以效为度。

香鼠散

治漏疮。

香鼠皮（四十九个，河中花背者是） 龙骨（半两） 蝙蝠（二个，用心肝） 黄丹（一分） 麝香（一钱） 乳香（一钱） 没心草（一两，烧灰）

上入垍合中，泥固，济炭三斤，煅。火终，放冷，为末。用葱浆水洗净，以药贴之，立效。

定痛生肌肉方

胭脂（一分） 血竭（一两） 乳香（一分） 寒水石（三两，烧）

上为末。先以温浆水洗过，拭干，傅疮，甚妙。

又定痛生肌肉方

南星（一个） 乳香（二钱） 定粉（半两） 龙骨（半两） 不灰木（一两，烧过）

上为末。先以温浆水洗疮口，以软帛拭干，傅之。

治白丁增寒喘急昏冒方

葶苈 大黄（各一两） 桑白皮 茯苓（各二两） 槟榔（七个） 郁李仁 汉防已（各三分）

上件为末。每服三钱，蜜水调下。以疏下恶物为度。

又取白丁方

铅霜（一分） 胆矾 粉霜（各一钱） 蜈蚣（一条）

上件为末。先刺令血出，内药米心大，以醋面饼封口，立愈。

治赤丁方

黄连 大黄（各一两）

上件为末，以生蜜和丸，如桐子大。每服三十丸，温水下。以利为度。

又取赤丁方

杏仁（七个，生用）

上件嚼烂，漱之，令津满口，吐出，绵滤汁。入轻粉少许，调匀，以鸡羽扫之。

治黄丁方

巴豆（七个，去心膜） 青州枣（七个，去核，安巴豆在枣内，以面裹，煨通赤。）

上件为末。以硼砂、醋作面糊，为丸如绿豆大。每服五丸至十丸，米饮下。以利为度。

又取黄丁方

（陆本元控一行）

黄蘖（一（别本作二）两） 郁金（半两）

上件为细末，以鸡子清调，鸡羽扫上。

治黑丁方

菟丝子 菖蒲

上二味，等分为末，酒浸，取汁扫丁上。更服肾气丸补之。

治青丁方

谷精草 蝉壳（各一两） 苍术（五两）

上为末。每服一钱，水调服，食前。仍以针刺丁出，用桑柴灰汁洗之，立效。

（以上捌方，陆本在中卷四十论后，印本无此方。今附下卷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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