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侃

来自中医百科
跳转至: 导航搜索

陶侃(259年-334年7月30日),字士行(一作士衡)。本为鄱阳郡枭阳县(今江西都昌)人,后徙居庐江寻阳(今江西九江西)。东晋时期名将。 陶侃出身贫寒,初任县吏,后逐渐出任郡守。永嘉五年(311年),任武昌太守。建兴元年(313年),任荆州刺史。官至侍中、太尉、荆江二州刺史、都督八州诸军事,封长沙郡公。咸和九年(334年),陶侃去世,获赠大司马,谥号桓。有文集二卷,其曾孙为著名田园诗人陶渊明。 他平定陈敏、杜弢、张昌起义,又作为联军主帅平定了苏峻之乱,为稳定东晋政权,立下赫赫战功;他治下的荆州,史称“路不拾遗”。他精勤于吏职,不喜饮酒、赌博,为人所称道。在后将军郭默擅自杀害赵胤后,即率兵征讨,不费一兵一卒就擒获郭默父子,因而名震敌国。 唐德宗时将陶侃等历史上六十四位名将供奉于武成王庙内,被称为武成王庙六十四将。宋徽宗位列宋武庙七十二将之一。

人物经历

家境贫寒,仕途艰难 原籍都昌,后迁居庐江郡寻阳县。陶侃的先辈,史书上记载不详。其父陶丹,孙吴时曾当过边将,官至扬武将军。扬武,系杂号,地位不高。陶侃先世无显赫仕宦可以溯记,年轻时又当过寻阳的“鱼梁吏”,说明其家属于“寒门”这类社会地位很低的阶层。西晋灭吴后,中原人称江南人为“亡国之馀”,江东士族在政治上也受到中原士族的排斥。陶侃少年时因父早亡,家境竟至“酷贫”,与母亲湛氏相依为命。湛氏是位很坚强的女性。她立志要使儿子出人头地。在这种环境下,陶侃“少长勤整,自强不息”。湛氏对陶侃管教很严,并通过自己纺织资助儿子去结交朋友。后来,陶侃在县功曹周访的荐引下当上县主簿,才开始摆脱充当贱役的地位。一次,鄱阳郡孝廉范逵途经陶侃家。时值冰雪积日,仓促间陶侃无以待客。湛氏截发换得酒肴,陶侃“斫诸屋柱”为薪柴,终于备得一桌“精食”。次日,范逵上路,陶侃又追送百馀里。范逵遂向庐江太守张夔“称美之。夔召为督邮,领枞阳令。有能名,迁主簿”。陶侃也倾心报答张夔的知遇之恩。“夔妻有疾,将迎医于数百里。时正寒雪”,众僚属皆面有难色。陶侃独请行,“众咸服其义”。有了这样的关系,陶侃即被张夔举为孝廉。靠这种身份,陶侃可以进入洛阳与上层名流结识,去实现他的大志。元康元年(291),惠帝后贾南凤发动政变,独掌大权。这是“八王之乱”的开始。由于执政的贾模、张华尽心尽力,此后的七、八年间朝野安静,没有什么大的动乱。大约在296年,陶侃来到了洛阳。当时的洛阳,经过几十年的修复、重建,又变得十分繁华、热闹起来。但是,京城的繁华却没有给陶侃带来什么锦绣前程。实行多年的九品中正制,已使西晋在选官上“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世族子弟凭借自己的父、祖馀荫即可身居要津,并不为今后升迁而费神。自惠帝即位后,更是“纲纪大坏,货赂公行。势位之家,以贵凌物。忠贤绝路,谗邪得志,更相荐举,天下谓之互市”。这种情况下,名流士族们谁还去理睬被中原人瞧不起的江南小人物陶侃呢? 陶侃也深知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没有权门当靠山,是根本不可能在洛阳官场上站住脚的。因此,他去求见“性好人物”的司空张华。但张华却“初以远人,不甚接遇。”陶侃对张华的轻视并不灰心。几次求见,“每往,神无忤色”。终于在张华的推荐下当上郎中。郎中有资格入选各类官职,但像陶侃这样的穷贱之士是根本挤不进那些显要的官位。“伏波将军孙秀以亡国之庶,府望不显,中华人士耻为掾属,以侃寒官,召为舍人。”陶侃虽然得到一介官职,他的出身,以及与汉人不同的相貌,依然为洛阳的达官贵人所轻视。有一次,他与同州里的豫章国郎中令杨晫同车去见中书郎南人顾荣。途中与吏部郎温雅相遇。温雅问杨晫:“奈何与小人同载?”名士乐广欲会荆扬士人,有人推荐陶侃,竟然也遭到非议。陶侃在洛阳呆了五、六年,但前途依然渺茫得很。在这期间,西晋的内乱愈演愈烈。永康元年(300),赵王伦废贾后。第二年又废惠帝自己称帝。动乱就由宫廷内发展到宫廷外。洛阳内外已成为诸王军队冲突、争夺之地。在这种情况下,寓居洛阳的江东士族纷纷返家避乱。此时陶侃已经认识到,在洛阳的这种门阀政治下,他是难于出人头地的。又因受到江东士族纷纷返回家乡气氛的影响,他也准备南下了。适经朋友推荐,他得补任武冈县令。武冈是荆州南部的一个县。陶侃打点行装,匆匆上路了。这时的陶侃已经四十多岁。他想起自己奋斗经营多年,竟然只落得到距政治中心远而又远的小县当县令的地步,其心情可想而知。 陶侃到任后,与太守吕岳的关系很紧张。他遂弃官回家。以后又当过郡小中正。如果不是晋末江南的动乱给他以侪身戎旅的机会,恐怕他终生也只能当个县令之类的小官。 投身戎旅,建立军功 八王之乱引起江南动荡不安的局势,为陶侃施展才干提供了机遇。西晋末年,秦、雍一带的人民因天灾和战乱,大量流徙到梁、益地区就食。永宁元年(301)流民因不堪当地官吏欺压,聚众起义。西晋朝廷忙调集荆州武勇开赴益州进行镇压。被调发的荆州武勇,都不愿远征,而又受到当地官吏驱迫,遂转而屯聚起事。太安二年(303)义阳蛮张昌聚众在江夏起义,不愿远征的丁壮及江夏一带流民纷纷投奔张昌。张昌攻下江夏郡,旬月之间,众至三万。张昌势力的发展,引起朝廷的不安。朝廷即派南蛮校尉、荆州刺史刘弘率领军队前去镇压。刘弘上任,即辟陶侃为南蛮长史,命他为先锋开赴襄阳,讨伐张昌。 能受到刘弘重用,陶侃当然十分高兴。况且动乱时从军立军功,也不失为仕进升迁的一条捷径。 陶侃率军进驻襄阳。刘弘军却在宛为张昌所败。张昌转攻襄阳不下,即沿汉水进入长江。一时间,荆、江、扬等州大部分地区为张昌所控制。刘弘命陶侃进攻张昌,连战皆捷,终将这次起义镇压下去。在这个过程中,陶侃在军事上显示的才干使刘弘十分感叹。他对陶侃说:“吾昔为羊公参军,谓吾其后当居身处。今相观察,必继老夫矣。”羊公即羊祜。晋吴对峙,他曾镇守荆州近二十年,为晋更吴立下大功。刘弘自以年老难继羊祜功业,因此希望陶侃在荆州有所作为。以后陶侃果然当上荆州刺史。刘弘的这番话对陶侃必定起了不小的激励作用。 张昌事定,陶侃等因军功得到赏赐。荆、扬等州出现了一个暂时安定的局面。这时北方的战乱已愈演愈烈,西晋朝廷名存实亡。广陵相陈敏见北方大乱,朝廷无力控制江东,遂起兵占据扬州,并遣其弟陈恢沿江西上进攻武昌,以图割据江南。刘弘命陶侃为江夏太守,率军抵御陈恢。陶侃与陈敏为同郡,又同岁举吏。因此有人对陶侃居大郡,统强兵颇有猜疑。实际上,陶侃不会放弃已取得的功业去投靠一个在江东毫无根基的人。但他也怕刘弘听信这种猜疑,“遂遣子洪及兄子臻诣弘以自固。弘引为参军,资而遣之。又加侃督护,使与诸军并力距恢”。刘弘用人不疑,陶侃无后顾之忧,遂与陈恢力战,所向必破。陶侃这两次战绩,奠定了他在荆州地区军事上的地位。这时的陶侃,已不再是昔日被人瞧不起的“远人”、“小人”,而成为颇有实力的地方将领。光熙元年(306),刘弘病故。不久,陶侃亦因母病故去职。陶侃在家守丧期间,江南的政治形势又发生了变化。永嘉元年(307)西晋宗室琅邪王司马睿和大士族王导渡江进驻建邺。司马睿是“八王之乱”中最后一个权臣东海王司马越的死党。他看到西晋洛阳政权已处在崩解之势,就利用司马越派他镇守建邺之机割据江东。当时司马睿占据的只是下游扬州一带。上游的广大地区有流民势力在活动,也有洛阳朝廷署置的都督刺史。没有稳固的上游,下游建邺就无安全可言。永嘉五年,司马睿以王敦为都督征讨诸军事,统甘卓、周访等沿江西上。至江州,与华轶的势力相遇。 华轶也是东海王越的亲信。永嘉中任江州刺史。“在州甚有威惠,州之豪士接以友道,得江表之欢心,流亡之士赴之如归。”华轶如此有势力而“自以受洛京所遣,而为寿春所督,时洛京尚存,不能祗承元帝教命。”尽管同属一个派系,但新的利害已使他们势同水火。陶侃丧期满后,也与东海王越拉上关系。司马越以他为参军,督护江州诸军事。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陶侃的声望,华轶表陶侃为扬武将军,率兵三千,屯夏口。而陶侃的侄子臻当了华轶的参军。华轶与司马睿矛盾越来越尖锐,陶臻“惧难作,托疾而归,白侃曰:‘华彦夏(轶字)有忧天下之志,而才不足,且与琅邪不平,难将作矣。’”陶侃觉得背弃华轶,有违忠义,因此十分生气,“遣臻还轶”。陶臻却偷偷跑到建康。这使司马睿“大悦,命臻为参军,加侃奋威将军,假赤幢曲盖轺车、鼓吹。侃乃与华轶告绝”。陶侃的“告绝”,使华轶元气大伤。华轶兵败被杀,陶侃也官升龙骧将军、武昌太守。陶侃曾宣言“资于事父以事君”,但关键时刻仍背弃华轶。对陶侃的这种行为,当时人无所指斥,史家亦未加以诟病。这说明,两晋时期士族官僚行事以家族门第利益为归依的风气之盛。 永嘉五年(311),司马睿占据了江州。但上游荆、湘两州的大部分地区为杜弢率领的流民起义军所占据。王敦即督陶侃、周访等进击杜弢。建兴元年(313),荆州刺史周访被杜弢围困在寻水城。陶侃遣军击之,杜弢退却。陶侃对诸将说,杜弢必由陆路偷袭武昌。因此率军抄近路连续行军三昼夜,在武昌周围埋伏下来。杜弢果然来攻,陶侃率伏兵出,大破之,获其辎重,杀伤甚重。杜弢败军退入长沙。王敦即表陶侃为南蛮校尉、荆州刺史。陶侃初战即获大胜,刘弘十馀年前的预言竟得以实现,于是乎有些飘飘然了。没想到他的部将王贡背叛了他。王贡联合流民军偷袭,侃兵大败。再战,陶侃的坐船也被叛军钩住。幸亏他跳上一只小船才得以逃脱。这次惨败使他刚得到的官职也被革掉。但王敦感到,要消灭流民的起义,还是非得陶侃不可。于是,他让陶侃“白衣领职”。 陶侃率周访等入湘,与杜弢交成,所战连捷。建兴三年(315)杜弢起义终于被陶侃镇压下去。这时,长江上游的荆、湘、江等州已在王敦控制之下。司马睿割据江南的形势已成。在这个过程中,陶侃无疑是起了重要作用。正当陶侃踌躇满志准备赴荆州上任时,一出“狡兔死,走狗烹”的旧剧又在他身上重演。 陶侃“将还江陵,欲诣敦别,皇甫方回及朱伺等谏,以为不可。侃不从。敦果留侃不遣,左转广州刺史、平越中郎将”。王敦不欲陶侃掌荆州,是怕其功高难制。另一方面主要是因荆州处上流形胜,王敦正欲专制朝权,当然不愿荆州假手他人。 王敦以其从弟王廙为荆州。陶侃都将以王敦处事不公,起兵抵制。王敦认为这是陶侃指使,“披甲执矛,将杀侃,出而复回者数四。侃正色曰:‘使君之雄断,当裁天下,何此不决乎!’因起如厕。”王敦佐吏提醒说陶侃的亲家周访正统兵在豫章,若陶侃被杀,周访决不善罢干休。王敦才改变主意,设宴欢送。陶侃见得以成行,连夜便发。途经豫章,见周访,不禁泪流满面:“非卿外授,我殆不免。” 两晋之际,门阀士族的统治秩序受到破坏。一些政治上受压抑的寒门企图利用这个机会在政治上树立势力。然而,由于门阀士族势力依然强大以及他们自身力量不足等原因,所以难逃失败厄运。陈敏即是这方面的典型例证。他们要想谋求政治上的出路,只有依附于某一士族势力。这样,他们就仍处在被驱使、受摆布的地位。陶侃的这一经历正反映了当时寒门在政治上的处境。 陶侃将入广州,逢杜弢馀部杜弘与温劭等占据广州。闻陶侃将至,杜弘企图利用诈降偷袭。陶侃识破其诈,布兵设阵,一举将杜弘击溃。“诸将皆请乘胜击温劭;侃笑曰:‘吾威名已着,何事遣兵,但一函纸自足耳。’”竟一封信将温劭吓跑。陶侃遂进据广州。 广州当时受战乱影响较小,境内较为安定。陶侃自从军十馀年间,已功名卓着。虽然受王敦排挤,但他并不甘心于在边州当刺史。他“在州无事,辄朝运百甓于斋外,暮运于斋内。人问其故,答曰:‘吾方致力中原,过尔优逸,恐不堪事。’”就这样,他在广州一下就呆了十年。 忠顺勤劳,好似孔明 太宁三年(325),王敦之乱平定后,明帝即用陶侃为都督荆、湘、雍、梁四州军事、荆州刺史。元、明两朝,王敦两次兴兵,陶侃虽表示支持朝廷,并未实际介入,更未在灭王敦对立有殊功。陶侃出掌大镇,实际是明帝的一种精心安排。 东晋建立后,吴人在政治上受到侨人的排挤。永昌元年(322)王敦兵进建康的过程中,江东士族多持观望态度,并不介入这场侨人间的内讧。王敦专权后,委任亲信,排斥异己,诛除不从。其中,也牵连了不少江东士族。侨姓士族和江东士族的利益都受到损害。故明帝能收侨、吴士族之力平王敦。王敦之乱被平定,琅邪王氏几倾晋祚的教训对司马氏来说十分深刻。王氏在长江上游的势力基本丧失,但王导仍居中枢。为避免重蹈复辙,明帝决心改变元帝以来的“王与马,共天下”的政治格局。因此,他一方面重用庾亮、郗鉴等人,制约王导的权力,同时拔擢江东士族,在侨、吴士族间搞平衡。另一方面,“改授荆、湘等四州,以分上流之势”①,使方镇互相牵制,收相维相抗之效。陶侃刺荆州,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陶侃入主荆州,“荆州士女相庆”。东晋政风仍承西晋之弊。“今当官者以理事为俗吏,奉法为苛刻”,“从容为高妙,放荡为达士”。大概与陶侃经历有关,他对这种风气深恶痛绝,声言:“《老庄》浮华,非先王之法言,不可行也。君子当正其衣冠,摄其威仪,何有乱头养望自谓宏达邪!”因此他“终日敛膝危坐,阃外多事,千绪万端,罔有遗漏。远近书疏,莫不手答,笔翰如流,未尝壅滞。引接疏远,门无停客。常语人曰:‘大禹圣者,乃惜寸阴,至于众人,当惜分阴,岂可逸游荒醉,生无益于时,死无闻于后,是自弃也。’”每宴会饮酒,他有定限。常欢有馀而限已竭。众人劝更少进,但他决不再饮。他自己如此,要求部下也这样。参佐僚属有以谈戏荒废职事,不但严加训斥或鞭打,还“命取其酒器、蒲博之具,悉投于江”。这种作风在东晋官吏中实属少见。 陶侃治荆州,还很重视社会秩序的稳定和发展农业生产。王敦平后,荆州大饥,百姓多饿死。陶侃“至秋熟辄籴,至饥复减价粜之。士庶欢悦,咸蒙济赖。”羊祜、刘弘在荆州劝课农耕使生产发展,颇得民心,这对陶侃影响不小。此外,基于自己巩固地盘和发展势力的需要,这也是必须采取的措施。因此他“务勤稼穑,虽戎阵武士,皆劝励之。有奉馈者,皆问其所由,若力役所致,欢喜慰赐;若他所得,则呵辱还之。是以军民勤于农稼,家给人足。”在他治理下,“自南陵迄于白帝数千里中,路不拾遗”。这种说法显然有夸大成份。但当时荆州社会较安定,生产有所发展,当是事实。 陶侃行事,小到竹头木屑,大到设城驻兵,考虑颇为缜密细致。他曾主持造船,命将木屑和竹头全部收集起来。众人不知为什么。后逢大雪,天晴雪融,官府听事前馀雪泥泞,木屑正好用来布地。几十年后,桓温为荆州刺史。桓温伐蜀大造船,又以陶侃所贮竹头作钉装船。陶侃驻武昌时,不少人主张在江北的邾城驻兵镇守。陶侃“每不答,而言者不已,侃乃渡水猎”,与诸将佐察看形势。陶侃为之分析说,邾城隔在江北,内无所倚,外接敌寇。即便派兵驻守,也无益江南。长江才是御寇的天险。众将才恍然大悟。后荆州刺史庾亮却对此不察。他派精兵万人驻守邾城。咸康五年(339)后赵遣兵来攻。邾城孤立无援,终于兵败城陷,损失惨重。 陶侃“性纤密好问”,勤于调查访问,人比之赵广汉(西汉人,曾任京兆尹)。他精于吏职,善察访,发奸擿伏如神。在这方面陶侃也并不逊色。陶侃曾令诸军营植柳。“都尉夏施盗官柳植于己门。侃后见,驻车问曰:‘此是武昌西门前柳,何因盗来此种?’施惶怖谢罪。” 陶侃的才干颇为当时人所称道。一个叫梅陶的人说:“陶公机神明鉴似魏武,忠顺勤劳似孔明,陆抗诸人不能及也。”将陶侃比之曹操、诸葛亮,这确有些溢美。但以陶侃的才略,特别是当时士族居官不屑理事的风气下,他能勤于吏职,在东晋官吏中是极少见的。 平息叛乱,都督八州 太宁三年(325)明帝病死,五岁的成帝即位。大士族庾亮以外戚身份辅政。庾亮对据上游、握强兵的陶侃颇为顾忌,一方面加强建康石头城的防卫,另一方面派温峤出任江州刺史。在东晋荆、扬的矛盾中,处于中流的江州一直是调节上、下游关系的枢纽。为朝廷所用的江州刺史,既要与朝廷关系密切,又要对荆州有所防备。明帝以陶侃为荆州,同时任应詹刺江州。应詹曾与明帝谋讨王敦,又与陶侃同为刘弘部下。应詹咸和元年(326)卒。死前曾与陶侃书,望陶侃能“竭节本朝,报恩幼主”。可见明帝用心的良苦。庾亮与温峤,本是“深交”。其使温峤镇江州,用意与明帝完全相同。 咸和三年,历阳太守苏峻起兵反叛朗廷,使酝酿中的荆、扬矛盾出现变化。苏峻攻进建康,挟持了小皇帝,庾亮逃往江州。此时,凭江州兵难以平定苏峻之乱。温峤遂邀陶侃率荆州兵同赴国难。明帝死时,陶侃因“不预顾命”一直怀疑是庾亮作了手脚。后庾亮修石头城,也是针对他的。旧怨未消,又让他来对付因庾亮处置失当引起的苏峻之乱。陶侃“深以为恨,答峤曰:‘吾疆场外将,不敢越局。’”温峤屡说而不允。后温峤“固请之”,其子陶瞻又为苏峻所杀,即“戎服登舟,瞻丧至不临,昼夜兼道而进”。荆州军至江州,议者咸谓陶侃欲诛庾亮以谢天下。陶侃若杀庾亮,势必影响与温峤的关系,从而可能导致平叛军队的分裂。时庾亮“甚惧,用温峤计,诣侃拜谢”。庾亮有高名,为名士翘楚。他来谢罪,实出意外。陶侃“惊,止之曰:‘庾元规乃拜陶士行邪!’亮引咎自责,风止可观,侃不觉释然”。但仍愤愤地对庾亮说:“君侯修石头以拟老子,今日反见求邪!即与庾亮、温峤同赴建康。陶侃以大局为重,捐弃前嫌,使诸军能够同心协力,终于平定叛乱。 在平定苏峻之乱中,陶侃以位重兵强被推为“盟主”。苏峻的士兵,多是北方流民,骁勇善战。庾亮率军进攻,为峻军所败,乃送“节传以谢侃。侃答曰:‘古人三败,君侯始二,当今事急,不宜数而。’”陶侃对庾亮如此宽容,诸将谁不力战。其次,陶侃能听从建议和意见。如招郗鉴自广陵渡江扼守京口,对于东西夹击苏峻起了重要作用。诸军与苏峻军战,数战皆败。温峤军乏食,乞借粮,陶侃不欲借,并要撤军回荆州。经人劝解,陶侃“乃分米五万石以饷峤军”,并打消撤军念头。苏峻之乱终于在诸军合作下得以平定。东晋政局危而复安。自此以后,由于南北民族矛盾的制约和东晋政治格局的变化,江南保持了七十馀年的安定局面,没有出现大的动乱。社会的安定对江南经济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应该说,陶侃对于促进这一局面的出现还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苏峻之乱后,陶侃因功而升为太尉、都督七州军事,封长沙郡公,仍驻荆州。咸和五年(330)江州刺史刘胤为后将军郭默所杀。执政的王导以郭默骁勇难制,以默为江州刺史。陶侃闻知此事,指责王导这种纵容作法,随即起兵抵江州,将郭默等斩首。实际上,王导和陶侃对郭默的不同态度,反映了他们之间对江州的争夺。王导对郭默擅杀刘胤表示的容忍态度,在于要笼络郭默以抗陶侃。陶侃指责王导并迅速出兵,是要将江州之地控制在手。陶侃夺得江州,也就控制了长江的上游和中游。此时他已为都督八州军事、荆、江二州刺史,其权力之煊赫,在东晋一朝也是屈指可数的。 《晋书·陶侃传》称侃曾“梦生八翼,飞而上天,见天门九重,已登其八,唯一门不得入。阍者以杖击之,因坠地,折其左翼”。“及都督八州,据上流,握强兵,潜有窥窬之志,每思折翼之祥,自抑而止。”后代一些史家认为陶侃一生尽心于国,“折翼”云云是《晋书》作者的诬枉。但通观东晋一代,荆州刺史以其所处政治军事的重要地位,或与中央对抗,或遥制朝权,陶侃也不会例外。况且,咸和五年陶侃入江州后曾欲起兵废黜执政的王导。所以,《晋书》所云陶侃“潜有窥窬之志”是有根据的。但陶侃又有所不同。他宏总上流却能“怀止足之分,不与朝权”。这与陶侃的经历和当时政治形势的变化有关。 陶侃自称“少长孤寒,始愿有限”。他在门阀政治下挣扎奋斗几十年,才得以出人头地。但仍为士族们瞧不起②。士族们不会允许一个寒门总揽东晋朝权的。陶侃明白自己的处境,也不敢轻易侵犯士族权益。其次,元帝、明帝两朝荆、扬对峙,荆州占绝对优势的形势在成帝时已经发生变化。咸和四年(329),徐州刺史郗鉴移驻京口,京口遂成长江下游重镇。京口距建康仅二百馀里,便于接应,从而大大加强了建康的实力。咸和五年,陶侃“尝欲起兵废(王)导”,事先征求郗鉴的意见,因“郗鉴不从乃止”。这种上、下游间实力的变化,使陶侃虽有“窥窬之志”。也只能“自抑而止”。陶侃晚年位极人臣,能“怀止足之分,不与朝权”,对他个人来说,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这样既可维持“家僮千馀,珍奇宝货富于天府”的家业,又可保住子孙的前途。然而,他还欲在北伐有所作为。荆州西临成汉,北接后赵。咸和七年(322)陶侃遣母丘奥经营巴东,又遣桓宣收复为后赵占据多年的襄阳。襄阳为荆州北门。它起着阻止后赵沿汉水南下的作用,又是东晋经略北方的一个重要阵地。陶侃“方欲使宣北事中原”①,因其病重而作罢。他的这种不因功名成、年事高而丧失进取心的精神,确实难能可贵。 咸和九年(334)六月,陶侃在病中上表逊位,遣人将官印节传等送还朝廷。他在离开荆州任所前,“军资器仗牛马舟船皆有定簿,封印仓库,自加管钥”,亲交专人保管,然后才登船赴长沙。“朝野以为美谈”。第二天,竟死在途中的樊溪。时年七十六。根据他的遗嘱,葬在长沙南二十里的地方。==历史评价==

师圭:君左手中指有竖理,当为公。若彻于上,贵不可言。 万嗣:君终当有大名。 杨晫 :① 《易》称‘贞固足以干事’,陶士行是也。② 此人非凡器也。 黄庆:此子终当远到。 陈训:二君(陶侃、周访)皆位至方岳,功名略同,但陶得上寿,周当下寿,优劣更由年耳。 张华:后来匡主宁民,君其人也。 刘弘:① 吾昔为羊公(羊祜)参军,谓吾其后当居身处。今相观察,必继老夫矣。② 长史陶侃、参军蒯恒、牙门皮初,戮力致讨,荡灭奸凶,侃恒各以始终军事,初为都战帅,忠勇冠军,汉沔清肃,实初等之勋也。③ 侃之忠能,吾得之已久。 王敦:若无陶侯,便失荆州矣。 慕容廆:君侯植根江阳,发曜荆、衡,杖叶公之权,有包胥(申包胥)之志,而令白公、伍员殆得极其暴,窃为丘明耻之...今海内之望,足为楚汉轻重者,惟在君侯。 梅陶:公机神明鉴似魏武(曹操),忠顺勤劳似孔明(诸葛亮),陆抗诸人不能及也。 司马衍:经德蕴哲,谋猷弘远。作籓于外,八州肃清;勤王于内,皇家以宁。乃者桓文之勋,伯舅是凭。方赖大猷,俾屏予一人。 袁宏:精金百汰,在割能断,功以济时,职思静乱,长沙之勋,为史所赞。 谢安:陶公虽用法,而恒得法外意。 孙盛:侃勤而整,自强不息。 《陶氏叙》:侃少有远概纲维宇宙之志。 刘义庆:① 陶公性检厉,勤于事。② 陶公少有大志。③ 陶性俭吝。 窦臮:雍容士衡,季孟公旅。肌骨闲媚,精神慢举。如辞山登朝,混迹杂处。 房玄龄:① 士行望非世族,俗异诸华,拔萃陬落之间,比肩髦俊之列,超居外相,宏总上流。布泽怀边,则严城静柝;释位匡主,则沦鼎再宁。元规(庾亮)以戚里之崇,挹其膺而下拜;茂弘(王导)以保衡之贵,服其言而动色。望隆分陕,理则宜然。至于时属云屯,富逾天府,潜有包藏之志,顾思折翼之祥,悖矣!夫子曰‘人无求备’,斯言之信,于是有征。② 长沙勤王,拥旆戎场。任隆三事,功宣一匡。繄赖之重,匪伊舟航。 郑侠:陶侃惜分阴,仲尼犹不及。 张预:孙子曰:‘因利而制权。’侃因山夷劫掠而诈作商船。又曰:‘守其所不攻。’侃以贼保冷口而先备武昌。又曰:‘无约而请和者,谋也。’侃知贼伪降而为之备。又曰:‘屈人之兵而非战。’侃威名已着,谕之以书而贼遁。又曰:‘攻其所必救。’侃攻石头而解大业之围。又曰:‘地有所不争。’侃不守邾城是也。 司马光:晋室既衰,中原云扰,刘石慕容之辈,弥漫河洛,蟠据岱华,宫阙芜没,陵庙隳焚。元帝(司马睿)以宗室疎属,遁居江表,天下士民有思晋者,皆裹粮而归之,国于荆扬之间,子孙相承不绝如线。独明帝(司马绍)英武,克清大憝,不幸享国不永,自馀孱弱孤危,外陵内叛,寄命于虎狼之口,几遇吞食者数矣,然卒能保其位号宗庙血食百有馀年,何者?王导、卞壸、温峤、陶侃、谢安、谢幼度(谢玄)为之臣也,群贤既没,使道子(司马道子)、元显(司马元显)之徒辅之,败亡不亦宜乎? 吕祖谦:晋之始也,敌国云扰,强臣专制,上下惴恐,如处积薪之上而火将燃者,故君无骄泰之失,而臣下自以危亡为忧,是以内虽王敦、苏峻反叛相寻,桓温擅权废立,外则石氏之兵三至江上,苻坚 淝水之役,江东几至不保。然当时人主恐惧于上,而王导、温峤、陶侃、谢安、谢玄之徒足以尽其力,故至危而复安,将亡而复存也。 苏轼:陶威公忠义之节,横秋霜而贯白日,《晋史》书折翼事,岂有是乎? 洪迈:方伯之任,莫重于荆、徐,荆州为国西门,刺史常都督七八州事,力雄强,分天下半。自渡江讫于太元,八十馀年,荷阃寄者,王敦、陶侃、庾氏之亮、翼、桓氏之温、豁、冲、石民八人而已,非终于其军不辄易,将士服习于下,敌人畏敬于外,非忽去忽来,兵不适将,将不适兵之比也。 陈普:苏峻鲸奔正可忧,翻令王室备荆州。五陵松柏无遗种,谩为桓温拾竹头。 朱熹:晋侍中、太尉、长沙陶桓公兴建义旗,康复帝室,勤劳忠顺,以没其身。 郝经:元帝渡江,有王导之懿,陶侃、温峤、谢安之贤,亦尝经略中原,取河南,入关中,出彭城,胜淝水,而山桑代陂,枋头折败,相继终不能救江沱日车之侧。 徐钧:荡除国难功勋盛,王室因之得载安。最是南陵千里外,拾遗屏迹化尤难。 袁褧:因叹昔人论司马氏之祚亡于清谈,斯言也无乃过甚矣乎...陶荆州(陶侃)之勤敏,谢东山(谢安)之恬镇...或词冷而趣远,或事琐而意奥,风旨各殊,人有兴托。 陈文龙:陶公被诬,以晋之刑政,不行于庾元规也。元规以笔札啗王隐,折翼化鹤之事,隐与杜延业共为之也。 王世贞:自陶士行殁,而梅陶与人书,谓“陶公机神明鉴似魏武,忠顺勤劳似孔明”,而纂史者略节其善而称之,遂以为江左之巨擘。吾以为士行知为名镇将而巳,殆不知有晋也,当处仲之作逆也,士行虽失职居广州,然所部不乏军食,且负岭海之固,坐视其先后之兵起,而进不闻一言以相阻,退不闻与谯王(司马承)甘卓之盟以掎其后,假令处仲遂得志,始兴当为司马孚,而士行不亦为孔光王舜乎。苏峻之难,京师巳失守矣,当号哭而勤王,以死誓讨贼可也,而乃以不预顾命为恨,其拒温平南曰:‘吾疆场外将,不敢越局。’士行何官何寄也,而称越局。兹何时也,而尚恨顾命之不预哉,兵既发而复追之还,食有馀而不肯贷太真(温峤),至动义旗回指之说,然后勉强以趣事,侥幸而成功耳。假令太真欵、郗氏伏,峻亦遂得志而劝进之笺,亦可自荆州发乎,亦遂可为峻之孔光王舜乎,或若刘石之分王乎,吾不知其所自处也。史称其有异志,以梦折翼祥而止,又称其瓌珤珍异,富于天府,宁尽诬哉。凡士行之所为治,治于其所自有之地而巳。其有功于晋者,仅居一焉,而又不纯。唐之李临淮(李光弼)亦类之,临淮之功,大于士行,而不能终。其劝王忠嗣之行赂,与激史思明之叛,盖可以窥其所以不终矣。吾尝谓是二公者,称名将可也,称贤臣不可也。 黄道周:陶侃忠能,着之久矣。命之御贼,肯庇乡里。信任击之,所向披靡。天下饥荒,劫贼群起。诈作商船,诱擒究拟。究系将兵,追斩方已。王贡从弢,被击遁徙。侃遥谓之,君本佳子。顺弢匪人,吾为君耻。贡感来降,弢因败死。既迁广州,径行不止。曾机皆诛,下温一纸。在广恐安,运甓以砥。木屑竹头,皆所综理。石头可攻,白石可倚。名将妙言,从而且喜。郭默即诛,馀奸自馁。不守邾城,大有深指。方识陶公,过人远尔。 王夫之:① 以傅咸、卞壸、陶侃之公忠端亮,折之而不胜。② 当其时,纪瞻、卞壶、陶侃、郗鉴之俦,林立于江左。③ 江东立国,以荆、湘为根本,西晋之乱,刘弘、陶侃勤敏慎密,生聚之者数十年,民安、食足、兵精,刍粮、舟车、器仗,旦求之而夕给,而南宋无此也。 赵翼:(《晋书》)至陶侃生平,惟苏峻、祖约之反,侃以不与顾命、不肯勤王,经温峤等再三邀说,始率兵东下,此是其见小不达大义之处。其他则尽心于国,老而弥笃。朝廷加以殊礼,侃固辞。又因病上表去位曰‘臣少长孤寒,始愿有限。’云云。未没前一年,已逊位归国,佐吏苦留之,不果。及疾笃将归,以后事付右司马王愆期,出府门就船,顾谓愆期曰‘老子婆娑,正坐诸君辈。’是可见其其超然于权势矣。本传亦云‘侃季年常怀止足之分,不与朝权。’而传末乃云‘侃尝梦生八翼上天门,至第九重折翼而堕。后督八州,据上流,握强兵,有觊觎之志,每思折翼之祥,自抑而止。’传论亦谓其‘潜有包藏之志,顾思折翼之祥。’悖矣!是直谓其素有不臣之心,因一梦而不敢也!于导(王导)则略其疵累而比之管、葛(管仲、诸葛亮),于侃则因一梦而悬坐以无将之罪,岂非褒贬失当乎! 李慈铭:若羊祜之厚重,杜预之练习,刘毅之劲直,王濬之武锐,刘弘之识量,江统之志操,周处之忠挺,周访之勇果,卞壸之风检,陶侃之干局,温峤之智节,祖逖之伉慨,郭璞之博奥,贺循之儒素,刘超之贞烈,蔡谟之检正,谢安之器度,王坦之之风格,孔愉之清正,王羲之之高简,皆庸中佼佼,足称晋世第一流者,盖二十人尽之矣。 蔡东藩:① 戡定荆湘非易事,论功应独让陶侯。② 陶侃周访甘卓等,合兵进讨,义在则然,但侃尤为忠勇。③ 夫当时义勇卓着,如祖逖周访陶侃诸人,皆可分任。④ 陶侃为晋室重臣,拥兵上游,理应为国图存,与同休戚,乃以一时之私忿,置国家于不顾,宁非大误?温峤一再贻书,推为盟主,而侃犹不从,甚至龚登已遣,尚欲召还,何私憾之深,一至于此耶?及闻陶瞻战死,舐犊生哀,乃登舟东指,与峤相会,然犹讥嘲庾亮,情见乎词。亮固有误国之罪,而侃亦不得为保国,若非温峤之推诚相与,则侃必不肯赴难,其去亮果几何也。厥后屯兵江上,旷日持久,虽峻兵尚盛,未易撄锋,然其徘徊瞻顾之状,犹可想见。桓彝之死,安知非侃之敛兵不动,有以致之?以视温峤之志在勤王,毛宝之志在戮力,盖不能无惭德矣。虞母孙氏尚知大义,奈何以堂堂之须眉,反出巾帼下?吾不禁为陶士行叹息云。⑤ 若东晋将才,足以畏赵者,惟祖逖陶侃二人,而侃之功为尤大,史称其都督八州,据上流,握强兵,潜有窥窬之志,每思折翼之祥而止,是说未足尽信。侃生平并无逆迹,第当苏峻之乱,不遽入援,必待温峤之敦促而始发,时人乃疑其有贰耳。然袁氏了凡,犹谓其诬,是则侃固东晋之名臣欤。 馀嘉锡:陶公爱惜物力,竹头木屑,皆得所用。既是性之所长,亦以此取人...此之俭吝,正其平生经济所在。与王戎辈守财自封者,固自不同。 毛泽东:古之人有行之者,陶侃、克林威尔、华盛顿是也。陶侃运甓习劳,克将军驱猎山林,华盛顿后园斫木。盖人之神也有止,所以瘁其神也无止,以有止御无止则殆。圣人知之,假是以复其神,使不瘁也。 白寿彝:陶侃是一代名将,在东晋的建立过程中,在稳定东晋初年动荡不安的政局上,他颇有建树。他出身贫寒,又是江南的少数民族,在西晋风云变幻中,竟冲破门阀政治为寒门入仕设置的重重障碍,当上东晋炙手可热的荆州刺史,而颇有治绩。他是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晋书》、《世说新语》等史书中,记载着不少有关他的遗闻逸事。他还是个有争议的人物,赞扬的,贬斥的,以及为他辩诬的人都有。 田馀庆:陶侃有较强实力,立有大功,但以‘望非世族’、‘俗异诸华’,是无从入股的。==史书记载==

原文 侃在广州,无事辄朝运百甓于斋外,暮运于斋内。人问其故,答曰:“吾方致力中原,过尔优逸,恐不堪事,故自老耳”……侃性聪敏恭勤,终日敛膝危坐,军府众事,检摄无遗,未尝少闲。常语人曰:“大禹圣人,乃惜寸阴;至于众人,当惜分阴,岂可但逸游荒醉!生无益于时,死无闻于后,是自弃也!”尝出游,见人持一把未熟稻,侃问:“用此何为?”人云:“行道所见,聊取之耳。”侃大怒曰:“汝既不田,而戏人稻!”执而鞭之。是以百姓勤于农作,家给人足。尝造船,其木屑竹头,侃皆令籍而掌之,人咸不解所以。后正会,积雪始晴,听事前馀雪犹湿,乃以木屑布地。及桓温伐蜀,又以侃所贮竹头作丁装船。其综理微密,皆此类也。 译文 陶侃在广州,没有事的时候总是早朝把一百块砖运到书房的外边,傍晚又把它们运回书房里。别人问他这样做的缘故,他回答说:“我正在致力于收复中原失地,过分的悠闲安逸,唯恐不能承担大事,所以才使自己辛劳罢了。”陶侃生性聪慧敏捷,做人谨慎,为官勤恳,整天严肃端坐。军中府中众多的事情,自上而下去检查管理,没有遗漏,不曾有片刻清闲。招待或送行有序,门前没有停留或等待之人。他常对人说:“大禹是圣人,还十分珍惜时间;至于普通人则更应该珍惜分分秒秒的时间,怎么能够游乐纵酒?活着的时候对人没有益处,死了也不被后人记起,这是自己毁灭自己啊!”有一次,陶侃外出,看见一个人手拿一把未熟稻谷,陶侃问:“你拿它做什么?”那人回答:“在路上看见的,就随意拿来罢了。”陶侃大怒说:“你既不种田,又拿别人的稻子戏耍!”陶侃抓住他鞭打他,因此百姓勤于农事,家中充足。造船的时候,陶侃命人把木屑和竹头都登记后收藏起来,人们都不明白这样做的原因。后来大年初一聚会时,地面积雪,太阳刚放晴,厅堂前积雪,地面还潮湿,陶侃于是用木屑铺散地面。等到桓温伐蜀时,又用陶侃保存的竹头作钉装船。陶侃综合料理事物极其细密,都是这样。 陶公少时②,作鱼梁吏③。尝以坩鲊饷母④。母封鲊付使⑤,反书责侃曰⑥:“汝为吏⑦,以官物见饷⑧,非唯不益⑨,乃增吾忧也⑩!” 注释 ①选自《世说新语》。刘义庆,南朝宋文学家。 ②陶公:陶侃,晋朝人,陶渊明的曾祖。少时,年轻时。 ③鱼梁吏:掌管渔业的官。 ④尝:曾经。以:把。坩:如坛罐之类的土器。鲊:古时把鱼储藏起来作为食品叫柞,像现在的腌鱼、糟鱼。饷:送给。 ⑤封鲊付使:把腌鱼封好交还给来使。 ⑥反书:回信。曰:说。 ⑦汝:你。为吏:做官。 ⑧以官物:把公家的东西。见饷:送给我。 ⑨非唯:不但。不益:没好处。 ⑩乃:反而。增吾忧:增添我的忧虑。 原文 (陶)侃性聪敏,勤于吏职,恭而近礼,爱好人伦。终日敛膝危坐,阃外①多事,千绪万端,罔有遗漏,远近书疏,莫不手答,笔翰如流,未尝壅滞。引接疏远,门无停客。常语人曰:“大禹圣者,乃惜光阴,至于众人,当惜分阴,岂可逸游荒醉,生无益于时,死无闻于后,是自弃也。”诸参佐或以谈戏废事者,乃命取其酒器、蒱②博之具,悉投之于江,吏将则加鞭扑。曰“樗蒱者,牧猪奴戏耳!老庄浮华,非先王之法言,不可行也。君子当正其衣冠,摄其威仪,何有乱头养望③自谓宏达邪!”有奉馈者,皆问其所由,若力作所致,虽微必喜,慰赐参倍;若非理得之,则切厉诃辱,还其所馈。尝出游,见人持一把未熟稻,侃问:“用此何为?”人云:“行道所见,聊取之耳。”侃大怒曰:“汝既不田,而戏贼人稻!”执而鞭之。是以百姓勤于农殖,家给人足。时造船,木屑及竹头悉令举掌之,咸不解所为,后正会④积雪初晴,听事前馀雪犹湿,于是以屑布地。及桓温伐蜀,又以侃所贮竹头作丁装船。其综理微密,皆此类也。(选自《晋书·陶侃传》) 注:①阃外:统兵在外。②蒱:即樗蒱,古代一种赌博游戏。③乱头养望:用头发蓬乱来博取名望。④正会:大年初一聚会致贺。 译文 陶侃性情聪慧敏捷,为官勤恳,恭敬有礼,喜好品评人物。整天严肃端坐处理政事。他统兵在外,事情头绪很多,但没有一件遗忘疏漏;远近所来书信公文,没有不亲笔回信的,下笔如流,笔无停滞。招待或送行有序,门前没有停留等待的人。他常对人说:“大禹是圣人,还十分珍惜时间;至于普通人,则更应珍惜分分秒秒的时间,怎么能够游乐纵酒;生年是对社会没有益处,死了也不被后人记起,这是自己荒废自己啊。”很多手下人有时因为谈论趣事而贻误政事,他就命令收缴他们的酒器和赌博用具,全部投入江中,并对将官处以鞭打,还说:“赌博是放猪的奴仆的游戏,《老子》、《庄子》内容浮华,讲的不是先王合乎礼法的言论,不能那么做。君子应当衣冠严整,要有威仪,怎么能用头发蓬乱来博取名望并自认为前途远大呢?”有人送礼时,他一定要问其所来何处。如果是劳动所得,即使礼轻他也很高兴,并加倍赏赐;如果是非法所得,则严厉责备并退回原物。有一次外出,看见一个人拿一束未熟的稻谷,陶侃问:“你拿他做什么?”那人回答:“在路上看见,就随意拿来。”陶侃大怒说:“你既不种田,又破坏别人的稻子戏耍!”命人将他抓来鞭打。这样,百姓勤于农时,家中充足。造船时,陶侃命令把木屑和竹头都收集起来,人们都不明白原因。后来大年初一聚会时,积雪消融,厅堂前被雪水弄湿,于是用木屑铺洒地面。等到桓温伐蜀的时候,又用陶侃保存的竹头做钉装船。陶侃治理细密,都像这样。 原文 陶(侃)母湛氏。归侃父丹为妾。陶家贫贱。湛氏每纺绩资给之。使侃结交胜己者。宾至。辄款延不厌。一日大雪。鄱阳孝廉范逵宿焉。母乃撤所卧新荐。自锉给其马。又密截发。卖以供肴馔。逵闻之。叹曰。非此母不生此子。侃后为浔阳县吏。监鱼梁。以一坩鲊遗母。母封还。以书责侃曰。尔为吏。以官物遗我。是增我忧矣。(选自《闺怨》) 译文 晋朝陶侃的母亲湛氏。当初是嫁给侃的父亲陶丹做小老婆的。陶家非常贫苦。湛氏每每很勤俭地纺了纱。织了布。这样的赚了钱来帮助家用。他教陶侃要结交比自己好的朋友。然后可以增长学问和器识。家里虽然贫苦。可是客人来了。很肯款待。一点儿没有厌恶的心。有一天、雪下得很大。鄱阳地方的孝廉。姓范名逵的。到了陶家过夜。陶侃的母亲就把自己床上新做的草荐。拿出来割断了做草料。亲自去喂客人的马。又暗地里剪下了头发。把头发去卖了钱来。充着酒菜的费用。范逵得知了这回事。就叹口气说。若不是这个母亲。那里生得出像陶侃这样的儿子来呢。后来陶侃在浔阳县里做小官。管着捕鱼的地方。有一次、把一瓮的鲞鱼。送给他的母亲吃。湛氏就原封不动的还了他。并且写了一封信去斥责儿子。说:“你做了官。把官里的东西送给我吃。这反使我增加了许多的忧愁呵。==后世地位==

公元782年(建中三年),礼仪使颜真卿向唐德宗建议,追封古代名将六十四人,并为他们设庙享奠,当中就有“太尉长沙公陶侃”。 公元1123年(宣和五年),宋室依照唐代惯例,为古代名将设庙,七十二位名将中亦包括陶侃。在北宋年间成书的《十七史百将传》及明代黄道周所着的《广名将传》中,陶侃均位列其中。==个人作品==

陶侃着有文集二卷,已佚。《全晋文》收录有《相风赋》、《表》、《上温峤遗书请停移葬表》、《让拜大将军表》、《上表逊位》、《上成帝杂物疏》、《遗荀崧书》、《答温峤书》、《答慕容隽书》、《报封抽韩矫等书》、《与王导书》等。 陶侃善书,陶宗仪《书史会要》称其“雄毅明悟,书法肌骨闲媚远近,书皆自手裁,笔翰如流,未尝壅滞”。==家庭成员==

父母 父亲 陶丹,三国孙吴时官至扬武将军。 母亲 湛氏,豫章新淦县南市村(今江西省新干县金川镇),中国古代四大贤母之一。 配偶 龚氏 子辈 儿子 陶侃有子十七人,但只有九人见于旧史记载,其他都没有什么声名(《晋书·陶潜传》还记载一子): 陶洪,官至丞相掾,早卒。 陶瞻,字道真,官至散骑常侍、封都亭侯。苏峻之乱中遇害,后追赠大鸿胪,谥愍悼世子。 陶夏,因陶侃功劳封都亭侯,后为长沙公世子。 陶琦,官至司空掾。 陶旗,咸和(326年—334年)末年官至散骑侍郎,封郴县开国伯。 陶斌,官至尚书郎,为陶夏所杀。 陶称,官至监江夏随义阳三郡军事、南中郎将、江夏相,为庾亮所杀。 陶范,小字胡奴,陶侃第十子(一说第九),为其诸子中最有名之人,太元(376年—396年)初年官至光禄勋。 陶岱,官至散骑侍郎。 陶茂,官至武昌太守。 侄子 陶臻,字彦遐,有勇略智谋,封当阳亭侯。咸和(326年—334年)中,官至南郡太守、领南蛮校尉、假节。卒赠平南将军,谥曰肃。 陶舆,陶臻之弟,果烈善战,因功累迁至武威将军,后战死,追赠长沙太守。 女儿 陶氏,陶侃第十女,嫁名士孟嘉,即陶渊明外祖母。 孙子 陶弘,陶瞻之子,世袭长沙郡公,官至光禄勋。 陶淡,字处静,陶夏之子,隐居不仕。 陶定,陶旗之子,世袭郴县开国伯。 曾孙 陶绰之,陶弘之子,世袭长沙郡公。 陶袭之,陶定之子,世袭郴县开国伯。 陶渊明,又名潜,字元亮,号五柳先生,世称靖节先生,著名山水田园派诗人。 玄孙 陶延寿,陶绰之之子,世袭长沙郡公。刘宋建立后,被降封为吴昌侯。 陶谦之,陶袭之之子,世袭郴县开国伯,刘宋建立后,封国被废除。==相关遗迹==

故居 晋都陶侃故居叫陶公山,位于湘潭市市区石嘴垴。陶侃曾在山上建有小茅屋,并在周围开荒种菜。茅屋的前左侧有块洼地,积雨水而成池,是陶侃饮用吸水的地方。因常有猫儿在池边捕捉小鱼,故名“猫儿池”。茅房后面的小山沟上有石砌小桥,后人称为“陶公桥”,后被毁。陶公山临湘江一面都是红砂石岩,石峰隆地向湘江伸展,宛如壶嘴,故名“壶山”,俗称“石嘴瑙”,从远处眺望伸向湘江的石嘴上颌,形态壮丽,好象怒吼的雄狮,俗称“狮子口”。石山嘴上有株碧梧,梧桐树后面便是陶侃的衣冠墓和墓房前的小花园。 陶侃墓庐位于壶山西南临江处,此地最早建陶侃衣冠墓于晋代,现重建于1921年,原占地4亩,由墓庐、守园屋、墓及小花园等组成。1959年陶侃墓庐的陶侃墓被公布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1982年公布为市级文物重点保护单位。其他设施与地基则被房管所、自来水厂和居民住宅所占。 射蟒台 射蟒台位于长沙市天心区古潭街白鹤观,传说东晋名将陶侃设台射蟒处。古时长沙岳麓山有一巨蟒,常浮悬空中双眼为灯,吐舌为桥,吞食生民。陶侃镇长沙时,乃于白鹤观筑台,操弓射灯,杀死蛇妖。==相关信息==

陶侃传 《晋书·陶侃传》有关于陶侃的记载,记载得比较全: 陶侃,字士行,本鄱阳人也。吴平,徒家庐江之寻阳。侃早孤贫,为县吏。鄱阳孝廉范逵尝过侃,时仓卒无以待宾,其母乃截发得双髲①,以易酒肴,乐饮极欢,虽仆从亦过所望。及逵去,侃追送百馀里。逵曰:“卿欲仕郡乎?”侃曰:“欲之,困于无津耳。”逵过庐江太守张夔,称美之。夔召为督邮,领枞阳令。夔妻有疾,将迎医于数百里。时正寒雪,诸纲纪皆难之,侃独曰:“资于事父以事君。小君,犹母也,安有父母之疾而不尽心乎!”乃请行。众咸服其义。 迁龙骧将军、武昌太守。时天下饥荒,山夷多断江劫掠。侃令诸将诈作商船以诱之。劫果至,生获数人,是西阳王羕之左右。侃即遣兵逼羕,令出向贼,侃整阵于钓台为后继。羕缚送帐下二十人,侃斩之。自是水陆肃清,流亡者归之盈路,侃竭资振给焉。又立夷市于郡东,大收其利。时周顗②为荆州刺史,先镇浔水城,贼掠其良口。侃使部将朱伺救之,贼退保泠口。侃谓诸将曰:“此贼必更步向武昌,吾宜还城,昼夜三日行可至。卿等认能忍饥斗邪?”部将吴寄曰:“要欲十日忍饥,昼当击贼,夜分捕鱼,足以相济。”侃曰:“卿健将也。”贼果增兵来攻,侃使朱伺等逆击,大破之,获其辎重,杀伤甚众。 侃在州无事,辄朝运百甓③于斋外,暮运于斋内。人问其故,答曰:“吾方致力中原,过尔优逸,恐不堪事。”其励志勤力,皆此类也。 侃性聪敏,勤于吏职,恭而近礼,爱好人伦。终日敛膝危坐,阃④外多事,千绪万端,罔有遗漏。远近书疏,莫不手答,笔翰如流,未尝壅滞。引接疏远,门无停客。常语人曰:“大禹圣者,乃惜寸阴,至于众人,当惜分阴,岂可逸游荒醉,生无益于时,死无闻于后,是自弃也。”诸参佐或以谈戏废事者,乃命取其酒器、蒱博之具,悉投之于江,吏将则加鞭扑,曰:“樗蒱者,牧猪奴戏耳!《老》《庄》浮华,非先王之法言,不可行也。君子当正其衣冠,摄其威仪,何有乱头养望自谓宏达邪!”有奉馈者,皆问其所由。若力作所致,虽微必喜,慰赐参倍;若非理得之,则切厉诃辱,还其所馈。尝出游,见人持一把未熟稻,侃问:“用此何为?”人云:“行道所见,聊取之耳。”侃大怒曰:“汝既不田,而戏贼人稻!”执而鞭之。是以百姓勤于农殖,家给人足。时造船,木屑及竹头悉令举掌之,咸不解所以。后正会,积雪始晴,听事前馀雪犹湿,于是以屑布地。及桓温伐蜀,又以侃所贮竹头作丁装船。其综理微密,皆此类也。 注解:①髲(bì):假发卷。②顗(yǐ)③甓(pì):砖。④阃(kǔn)外:郭门之外。引申为在外的军职人员。 陶侃故居 晋都陶侃故居叫陶公山,位于湘潭市市区石嘴垴。陶侃曾在山上建有小茅屋,并在周围开荒种菜。茅屋的前左侧有块洼地,积雨水而成池,是陶侃饮用吸水的地方。因常有猫儿在池边捕捉小鱼,故名“猫儿池”。茅房后面的小山沟上有石砌小桥,后人称为“陶公桥”,后被毁。陶公山临湘江一面都是红砂石岩,石峰隆地向湘江伸展,宛如壶嘴,故名“壶山”,俗称“石嘴瑙”,从远处眺望伸向湘江的石嘴上颌,形态壮丽,好象怒吼的雄狮,俗称“狮子口”。石山嘴上有株碧梧,梧桐树后面便是陶侃的衣冠墓和墓房前的小花园。 陶侃的衣冠墓建于元初,因“国破思良将”的原因吧!葬墓建造虽然简陋,却很威严,从江边沿石级而上,靠左围墙有双合墓庐门,门框上嵌有石匾,上刻“陶公墓室”四字。进门右道一排三间青瓦平房,是守墓人的住所。墓前石栏杆,栏杆左右有石柱,上刻“媲衡山千秋不朽,偕湘水万古流芳”的对联。石栏杆前有石香炉、石方桌和“鼓型”石凳。墓前的小花园也很别致,除常绿灌木外,还按季节栽有多种蔬菜,借以悼念陶侃。由于战乱,部分古迹已毁。但陶侃的主冠墓保存完好,墓碑上所刻的《晋督都陶桓公墓》七个大字,清晰可见。


方剂-fangji-info-icon-logo.png
这是一篇与方剂相关的条目。推荐您访问中医智库,查看权威陶侃信息。
古籍-guji-info-icon-logo.png
这是一篇与医籍相关的条目。推荐您访问中医智库,阅读《陶侃》经典原文。